战天刃见来者不善,急忙将妻儿护在身后,“你是何人?!怎敢随便闯进别人家!”
“多问!”来人不欲多问,抬手便杀。水嫣柔忽而抬手,一把奇巧机关当头罩下,半空时便纷纷爆开,迷烟火雷纷至而出,更有毒雾和细碎暗器掩于其中。克灾孽主一见又是这些玩意,当即怒火升腾,“真是与华钟雄一样讨厌的存在!”
水嫣柔早已拉着战天刃回身便逃,她是机关师,长久的习惯令她早已将这间看似普通的小屋尽数改过一遍,如今却真成了一家人的救命符。
然而为图清净,这房子建在与无向经纬交接之地,十分空旷,她与战天刃武学修为都不高,身边又带着一个不过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很快便被追上,几乎逃无可逃。战天刃一把将她推出去,自己扑上去一把箍住克灾孽主,大叫道:“快走!”话音未落已成一声惨嚎,被克灾孽主一掌拍碎了天灵。
水嫣柔早已泪流满面,心中绝望,不过安宁度日这样一点平凡心愿而已,为何于她竟成奢望?她是天生的机关师,有机关在手几乎万夫莫敌,然而她早在情伤后便几乎全数放下,平时只做些小东西,如今两手空空,怎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怀中稚儿亦哭泣起来,她纵然心如刀绞,却丝毫不见生路的希望。
克灾孽主不远不近的追着,直到确定水嫣柔手中再无机关可用,这才逼近,水嫣柔心知逃跑无望,抱着孩子停下,盯着来人问道:“为什么要杀我?”
“倒叫你死个明白吧,皇极七行宫。”
听到这名字,水嫣柔已经再找不回当初建起此宫时的骄傲心态,因为它,自己曾经历剜心之痛,如今,还是因为它,连命也要丢了。她紧了紧手臂,“我若引颈就戮,你可能放过我儿?他不过数月,全无记忆,必不会与你今后有碍。”她咬了咬牙,换左手抱好孩子,右手从怀中摸出一物,“你若不答应,我便豁命一拼,你亦可姑且试试。”
克灾孽主如今犹对这些机关师身上机巧十分忌惮,思索片刻道:“好。”水嫣柔到底对敌经验欠缺,听得这一声,心中立时有些放松下来,低头看了孩子一眼,只这一瞬,克灾孽主猛然出手,殛雷之力急窜而出,毒蛇般绞向她。
变故突然,水嫣柔不及惊叫,豁尽功体于背部转身一挡,终究迟了半步,并未完全转过身来。这一击有一半落在背上,令她不抵巨力,摔飞出去,左手亦断,她眼睁睁瞧着小儿在凄厉的哭声中被电光挟裹,落向远方,只能无助的发出一声:“不——”
正此时,一道迅光划过,接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紧接着一股怪异灵力绵网般罩向克灾孽主,另有一道身影赶至水嫣柔身前,堪堪将她接住。克灾孽主眼现水嫣柔难以活命,当即退走。
水嫣柔睁着眼睛,直到见到那人将孩子抱过来,襁褓已不见踪影,见孩子包裹在一团灵光中,却是血淋淋的一团,隐约可见白骨,眼睛紧闭,不知死活。她涌出泪来,却因半身被毁而口不能言,那抱着孩子的人见到,开口道:“你且放心,这孩子我有法子救,一定将他医活。但是你……唉。”
水嫣柔缓缓摇头,如今有人向她保证孩子能活,她便已安心,不敢再奢望其他,只不舍的瞧着孩子,最终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