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韦驮本如平常一般打坐,忽感体内魔胎不稳,魔气似有窜体而出的迹象,隐隐似与何物相呼应,他费力将魔气压下外出一观,却见蕴果谛魂前来,他一眼瞧见蕴果谛魂手上魔兵,“想不到,汝竟从他手上将这魔兵拿回了。”
蕴果谛魂见楼至韦驮气色尚好神态间并无异状,然而周身佛气间却夹杂细微魔气,免不了担忧:“至佛,汝安好否?”
“一切安好,并无不妥,好友可放心。”楼至韦驮将话题引回去,“如今见汝拿回魔兵,想必已有圆满结果,此事吾亦可放下了。”
蕴果谛魂这才看向手中魔兵,问道:“但不知此兵刃是何来历?吾路上细查之,见它似乎并未完成,乃是半成之体。以此邪氛,若得大成将为大祸。”
楼至韦驮摇头道:“吾也并不太清楚,只知拥有此魔兵者称佛愆,器名涤罪犀角,他佛心为魔所惑,欲以杀证道,似要涤尽千罪之血方得大成,吾之化身招提机缘巧合得以一阻,虽暂停杀业,佛愆却始终不肯将犀角放手。当时召回化身在即,吾无奈之下,只得化出一口空刀,寄佛气于其中,期望与犀角之魔气抗衡。如今佛愆能回归正途,实乃万幸。”
蕴果谛魂却道:“至佛,魔气入体最易溃乱心神,吾始终不认为汝之决定是个好主意,魔子降生,界时情形必定凶险,可须吾一助?”
楼至韦驮愣了好一会儿,很有些哭笑不得,更是难得的心中升起一丝尴尬来,然而并不能明说,最后只得含糊道:“吾一人足矣,蕴果谛魂,不必担心,此事并没有汝想的那般凶险。另外,还请好友将犀角妥善安置以洗去它之魔气。”
见他坚持,蕴果谛魂也不好再说,他看了眼涤罪犀角,“如今你我已离佛乡,修界不存,龠胜明峦此时亦不安全,庄严净土则是尘俗纷扰,安放犀角均不合适,恐怕还需仔细斟酌。”
这确实是一大问题,楼至韦驮敛目思忖,忽而心中一动:“倒也不必再费心思量了,就将它封在此地吧。”
“至佛?这……”
“此处本为灏天之地,吾又已设下数重封印,本是为阻挡魔子诞生时魔气漫延,亦有化消魔气之效,只需稍加变动即可,此刀并未完成,应无大碍。”
蕴果谛魂立刻拒绝:“此事不可行,吾观犀角与魔子之间似能共鸣,两者均非完全已有如此威力,若将犀牛封在此地,待魔子降生,魔气互激,恐怕会生变数,与至佛安危更为不利。”
“好友,犀角既封在此地,吾自会离开,吾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楼至韦驮很有些无奈,又有十分感动:“蕴果谛魂,这千年来,吾当是首次见你失态。” 说话间,他又感到魔胎有些躁动犀角亦发出刀鸣,便拈法指以佛气将两处魔气隔开。
蕴果谛魂不再犹豫,持刀进入青芜堤,重重封印中佛气充盈,以此地灵性为引清溪为助生生不息,他观察片刻,“流水不腐,就是此处吧。”他将涤罪犀角置于溪中,潺潺流水泛着细碎金芒,洗刷过刀身,将魔气一点点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