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沙普贤摇头道:“圣者,须知此时吾等并不需要抓住破绽将其定罪,但凡可疑只需严加防范注意,等时机到来,厉族所采取之行动必然会将他们尽数曝光。”
“是吾想得差了,”蕴果谛魂亦认同恒沙普贤所言,又想起一事:“另外,地之厉在无尽天峰一战后曾重伤昏迷,然而待明峦人马再行打探时便失去踪迹至今,吾始终担心这一隐忧。”他又想起对战时地之厉那怪异的杀气,但那只是自己的猜测,如今地之厉又遍寻不着,多说无益。
皇极七行宫内,克灾孽主正对魈瑶大发雷霆,对于这最后一个被认同吸纳的风之厉,克灾孽主并不是很看得上眼,实在是魈瑶对比前任风之厉差距太大,既因为年轻缺少了磨练与城府,最关键的是实力很有些不足够。
而且她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毛病,贪嘴。贪的还不是一般的吃食,而是人类中年轻貌美的姑娘。她又吃得没有丝毫文雅气质,非要搞得血肉横飞碎骨遍地才肯罢休,如此一来,便十分难以掩饰痕迹。
厉族天生便是魔族中最具兽性的一类,嗜爱啖食血肉,这种血腥野蛮连同为魔族的天阎魔城和丘山妖族都十分看不上而且并不掩饰,又更厌恶其奸诡反复。而厉族亦看不起他们的装模作样,如此长久积累下来的宿怨一朝暴发,给魔族几近带来灭顶之灾。
在天之厉刚被封印时,厉族几近顷覆元气大伤,元种七厉为了保全自己很是战战兢兢的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日,直到克灾孽主想办法掩尽圣方耳目建起了皇极七行宫转移了元种命火,又全权接手了鸣中孚手中的人脉,日子这才好些。饶是如此,克灾孽主也经常叮嘱他们需得低调行事,万万不可暴露行迹。
因此,在发觉魈瑶一身血腥偷偷摸摸回来的时候,克灾孽主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她干了什么好事,直令他雷霆震怒,极色殛雷在他周身旋绕飞舞,发出“啪啪”的声响,恨不得立刻就将魈瑶劈死当场。
魈瑶白着脸分辩:“吾是将人带到深谷中才吃的,又将残肢尽数掩埋,不可能留下任何线索!”
克灾孽主盯着她血色未褪的眼睛,那里面还残留着因品尝到新鲜血肉而压抑不住的兴奋,同为厉族,他太了解了,本性一旦压过理智,脑子里根本什么都剩不下,怎么可能会记得掩饰行藏,便是事后补救也定会留下痕迹。如今木已成舟,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扫除魈瑶带到七行宫的痕迹。
但他实在愤怒难平,扬手一道雷光将魈瑶劈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到地上,他将魈瑶牢牢踩住:“记住这个教训,吾不需要拖后腿的同伴,若你再不能得用,便且去帮天之厉增加点儿力量罢。”
殛雷之力顺他心意缠上魈瑶钻入体内,在她五脏六腑中尽数逡巡一遍,魈瑶一声痛叫口鼻沁出血来,只咬牙答应:“我知道了。”克灾孽主这才放开她,匆匆离开七行宫探查。
而此时早赶回逍遥居的缎君衡,正在冥思苦想如何将佛元佛血安然融入十九体内的办法,小小的婴孩此时正靠躺在他怀里,金色的鬼瞳在他那面无表情的稚嫩脸上,很有几分可怖。因为鬼力强盛的关系,十九此时已丧尽人类婴孩该有的反应,并不会哭泣吵闹,甚至感受不到饿,只是偶尔会因疲惫昏睡。缎君衡摸摸十九,“唉,十九,你不哭一哭闹一闹,为父感觉十分寂寞啊。”
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闷在华靡圣殿中十分无聊的宙王,即将给这中阴界中带来一次不大不小的动荡。而起因,只是一张小小的请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