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灵狩直言无妨,但不知缎灵狩今日要为吾分何忧解何劳?”
“城主想必应有听闻,中阴界内,有一至秽至浊之所,名唤恶脏坑。”
“嗯,此处传闻危机四伏,但吾也听闻缎灵狩与鬼师缉仲正在此处培育一种秽蛆,此物似乎正是吾界大患红潮的克星,缎灵狩提及此地,莫非吾竟能为消灭红潮尽一份力?”
缎君衡斟酌片刻,仍是明言道:“此事吾思来想去,恐怕非城主不得解。恶脏坑此地虽向来危机四伏,然而鬼师在里面待得久,倒也应付自如。只是听他说,这恶脏坑内这百年来出了一件诡事,乃是突然间出现了歌声,此歌声能扰人心智,久了很可能会引人发狂,同时也对秽蛆有影响。”
“城主也知道,自从发现秽蛆能吞噬红潮以后,吾与鬼师合力培育此物数百年,正是关键时刻不容丝毫差错,而这歌声,实在是大大不利。若非内中有吾等合力所造结界,后果实在难料,然而秽蛆现在越来越多,撑持结界也越来越艰难。吾与鬼师毫无办法,此事恐怕唯有城主能解。”
孤城不危听到歌声,心里已是“咯噔”一声狂跳起来,勉强佯做平静道:“哦?但不知这阵诡异歌声,与吾有何关联?”
“此歌声非是生人所发,而是含屈而亡的死者怨力所致,而那首歌,恕在下冒犯,城主你也曾听过。”
此话一出,孤城不危再也伪装不得,当即踉跄几步连连后退,险些便要站不稳,脸上的神情痛悔交加:“什么?莫非是净娘吗?!”
缎君衡虽也不忍,仍是回道:“正是已故的城主夫人,麻净。”
孤城不危长长叹气,以手遮面:“竟然是她……”
缎君衡也是嘘唏:“当年憾事,吾知晓对城主而言是一生难愈的悲痛,吾实不该再提起,但是,城主夫人的亡灵怨力,乃是随着不笑夫人留驻于恶脏坑,日换星移怨力不散反增,此事非比寻常,更对夫人魂体转生有害无益,还请城主多加斟酌,念在夫妻之情上,且不要让夫人再受这不得解脱的苦楚吧。”
孤城不危心里百般滋味不堪与人言,“当年悲剧因吾而起,净娘怨力不散,想来也是对吾余恨未消,是我对不起她啊。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吾自当处理。”说完,不及与缎君衡告别,便匆匆往恶脏坑赶去。
缎君衡从城主府出来时,十九正抱着双臂等在一旁,见他出来问道:“刚刚见到城主匆忙出府,应该是往恶脏坑去了,要跟去吗?”
他如今已经完全长成人类成年模样,鬼力承接完全,那双金瞳瞧来更是慑人,幽冥肃杀之气尽现森罗狱相。为免去多余麻烦,缎君衡想心思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柄长剑,不动用时权作封印蔽于眼上掩去鬼气,唤作“狱魂”,是十九至为爱惜之物。
缎君衡摇头:“不必了,那场面城主想必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论好坏缉仲总会传消息出来,现在我只愿麻净能够放下怨恨及早解脱,若是执意相缠,闹到最后需得强行收灵,谁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