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瞪圆了眼睛正在开口,缎君衡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魅生以为他暗示的是隔墙有耳,想了想,压低声音感慨:“您可真会琢磨啊。”
缎君衡一挑眉毛,默默道:“宙王好不容易消停点,可不能嚷嚷得让他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给记起来,万一又犯起倔,就头疼了。”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的十九终于偏了偏头,哼了一声。
魅生还是不解:“但这跟那个封印有什么关系?”
缎君衡摇摇头:“当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大约打的是‘死亡预言书’苦境没人知道正可先下手为强的主意,拿到了手,再要解天之厉的封印就会顺利许多。更何况,解这个封印,总有讲究啊。”
魅生更好奇了:“什么讲究,很难解吗?”
缎君衡端起茶润润喉,忽而笑起来:“倒也不是,只是这顺序总得讲究一下。你想啊,他都被一劈两半了,若是上半身的封印还没解就把下、半、身的封印解开了,光支楞着两条腿到处跑的东西,能看吗?”
魅生想象了下,一口糖梗在嗓子眼里,果断呛到了。
灵山上,质辛正好在问楼至韦驮:“母亲,克灾孽主去了中阴界,天之厉的封印就肯定瞒不住了,他们必然想方设法要解开。我猜他必定想先拿到‘死亡预言书’再图后续,但能拖延的时日总归有限,可有办法多拖些时日?”
楼至韦驮淡然道:“无事,中阴界的封印除我亲至,无人可解。倒是无尽天峰那里,需得加强些防范,不可让封印破得太早了。”
质辛也将解封的情形在脑海里过了过,表情立时就有点微妙,但看着楼至韦驮一本正经的脸,他也不好哈哈大笑,只得自己憋着,他想了想说:“既然主动权都在我们手里,那就让雷之厉多往中阴界跑几遭吧,‘死亡预言书’没必要那么早给他。如此,就算他命格再硬,也得倒大霉了吧。”
楼至韦驮:“……”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老念着让人倒霉是怎么回事?
质辛已经顺着说下去:“中阴界那边有师父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母亲,天地五气既已有线索,那还有三气都在哪呢?干脆我去一趟,帮你都找回来吧。”正好也看看那个审座到底何方神圣,若是真不顺眼,趁早顺手打发算了。
楼至韦驮思索片刻,说道:“虽不用再等天命之人,但是五气各有蕴育之地,如今太极太易都还未蕴育完全,尚需百年之功,不必急于一时。倒是太始之气可以去看一看。”
质辛应了一声,手上抓了一把梳子给他慢慢梳头发,似是想到了什么,皱起眉来:“母亲,天之厉解封,五气齐聚,一定要你亲自持剑吗?”
楼至韦驮一怔,回道:“既是千年宿敌,当然责无旁贷。”
质辛压下心头蠢蠢欲动的不安,曾经的那一点疑惑已经在渐渐发酵,他直觉地不想让两人碰面,一丝也不,说道:“这家伙同我也还有没算完的账呢,到时不如我去会会他。”
楼至韦驮半转过脸来看他,他的头发还被质辛抓在手里,遮了小半张脸,月华似的银发映着浅蜜色的肌肤与清艳的眉目,会让人不自觉就沉溺进去,那双眉正微微皱起,显出一些无可奈何:“你太年轻了。”
质辛:“……”母亲说得可真委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