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武坛
这处武林密地已沉寂多时,如今却被一人打破,此人披红挂赤,通身气息如火,又正自不耐,恍然一望,倒像是要将这烈武坛给燎了。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忽听一道清朗沉稳的声音传来:“由来泉石潜蛟龙,不经烽火不现踪。风云岂是苍天主?拈作轩冕上九重。”
一听这道声,那人终于是将焦躁收了,几步迎上去:“可算来了,超轶主,吾所托之事,可有眉目?”
那超轶主却未答话,而是将那人仔细打量一遍,只打量得那人又烦躁起来:“有何消息倒是快说,这样看吾作甚?”
超轶主摇摇头,“好友,汝且稍安,太始之气至今并无消息,之前半字渡传出有五色神光的传言,可是昙花一现未有一人真实见过。至于太易之气,汝先答吾一个问题。”
那人眉头皱起来,看起来已是在强自忍耐:“快问。”
“好友,汝如此着急找那名叫风光的小女孩,言说是为取太易之气,吾冒昧一问,汝想如何取下?”
那人一听,竟立时发怒起来:“超轶主,吾当汝是兄弟,才拜托汝此事,汝这一问是何意思?质疑吾吗?汝竟听信那齐子然一番说词,质疑兄弟?!”
这下,超轶主也皱眉了:“矩业烽昙,好友啊,汝出家经年,在天佛原乡这等方外之地修行,何以竟还是如此脾性?”
“若非圣使阻拦,汝是否便要当场砍下风光的右手?她不过一个小女孩,汝身为出家人于心何忍?更何况汝应知太易之气是以风光血气为食,汝砍下她手,安知太易之气不会重接于她手腕之上?若真如此,汝难道还要将她杀死吗?”
矩业烽昙终是不耐烦了,见超轶主还有再说下去的架势,打断道:“那又如何?天地五气乃是杀除天之厉的关键所在,天之厉不除,苦境生灵涂炭,牺牲她风光一人,所救何止万万之数,她也算死得其所。”
超轶主被他这一番话噎住,又见他如此漠然地谈论一个小女孩的生死,毫无侧隐之心,终于明白自己一番话白说了:“看来吾是劝不动了,吾也实话实说吧。齐子然同圣使在汝走后不久便想办法将风光手上的太易之气取出,应已带回佛乡。他们一家忧惧汝日后会上门逼问,因此才连夜搬走,吾已承诺不会将地址告之于汝。”
矩业烽昙听得已是怒极,功体运转下身前三尺空气竟已灼热至扭曲,但终究没有拔刀。他狠狠瞪了超轶主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超轶主却又叫住了他:“矩业烽昙,吾还视汝为兄弟,听吾一句劝,汝太过刚烈严苛,易陷妄执,长此以往定与汝修为有碍。当年汝一力主张驱逐痕江月,却还要迁怒葬刀会,不听众人劝阻,迫使盛华年愤而保下痕江月转与烈武坛割裂,令烈武坛元气大伤至今仍与葬刀会势同水火,汝最后也远走天佛原乡。”
“如今吾看,汝在佛乡多年,修为虽有进益,佛心却无分毫,甚至性烈更胜以往,这般偏执,兄弟,仔细误入歧途。另外,葬刀会似也有异动,且小心。”
矩业烽昙却是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大步走了。
矩业烽昙出得烈武坛,终于不再压抑愤怒,所经之地俱被烧灼,留下一地烧得焦黑的断木残枝:“好个豫长生,好个楼至韦驮!”
嘴里说着自请卸下“天之佛”称号,却使人四处收集天地五气,这是想在与天之厉开战之前,让天佛原乡再把他请上“天之佛”之位吧!此后不管与天之厉之战是胜是败,这位置便再也无可撼动!
“何其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