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点头:“好。”
郁燃离开,走了几步还能听到老板娘在问女儿:“哥哥教你的都记住没?”
女孩儿拖着细软的嗓子:“记——住——了——”
郁燃无声笑了下。
他回家简单洗了个澡,打车去了while。
换好衣服进到吧台,时间刚刚好,工作没多久,经理来了,拿着去游艇会的名单。
机会难得,名额也有限,竞争非常激烈,吧台这边一共五个人,郁燃和昊麟都在内。
经理知道那天郁燃和邹瑜打赌,换来名额的事。
他单独把昊麟叫到一旁:“游艇会的名额说是择优选择,但是你也知道到底谁去也不是我说了算,你干了这么多年,每年都被从定好的名单里挤出来,不是你工作不认真。”
“是你脑子不灵活。”经理屈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干我们这行,你只会看眼色不够,你还要会讨客人开心。这点你应该和你的小徒弟学学。”
郁燃确实早就被点进名单里,不管有没有和邹瑜的那一茬他去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那个名额,是给昊麟要的。
昊麟哪都好,就是太老实,而老实人,恰恰好是最难出头的。
经理说这些,也是替昊麟终于得偿所愿开心。
他拍拍昊麟肩膀让他抓住机会。
经理离开后,昊麟有些恍惚。
那天谢彭的话,昊麟知道是挑拨,但他年年都被挤掉名额,即使不关郁燃的事,就算他知道没有郁燃也有别人,但他听到时,确实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不快和嫉妒。
如果郁燃只是给自己要名额的话,那么很大概率,今年的游艇会昊麟依旧去不了。
他一时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心情很复杂,对郁燃又有歉意又有谢意。
回到吧台,他本来想找郁燃道谢,却发现他面前坐着客人,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等下班再找他。
郁燃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在吧台内调酒,邹瑜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他调。
霸道得很,但凡有人想来找郁燃调酒都会被他赶走:“一边儿去,这儿也有你说话的份?”
他们惹不起邹瑜,也不敢抱怨,只能作罢。
郁燃也不做声,邹瑜点什么他调什么,多的话不说,问的话答不答都看心情。
邹瑜问上七八句,郁燃可能应个一两句,但都言简意赅也没什么情绪。
郁燃推给他一杯古典,邹瑜趁机摸了下郁燃的手。
郁燃没反应。
邹瑜不由想过过嘴瘾:“小叶你这手怎么跟女孩儿一样,又软又滑的。”
郁燃看他一眼,直接点明:“邹少,麻烦自重。”
抬眼时,吧台暗昧的光线落在他眼皮上,两粒红色小痣水光潋滟,看得邹瑜口干舌燥的。
他作势拍了两下自己的嘴,一副调情的模样。
郁燃淡漠地移开视线。
换别人邹大少早生气了,但是郁燃,他就觉得这人越端着越勾人。
明明大家都是穿着衬衫小马甲,郁燃却偏偏和别人不一样,扣子扣得越严实,看起来人越辣。
下班后,邹瑜提前等在门口堵他。
黑色轿车停在会所后门,邹瑜靠在车上抽烟,看到郁燃出来立刻丢了烟蒂,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郁燃视若不见。
邹瑜问:“小叶,你上次那色子玩得不错啊,跟我有得一比,在哪儿学的?”
郁燃低头扫了两自行车。
邹瑜一晚上喝了不老少,张口全是酒味:“你这样就太不给面子了。”
“邹少,我已经下班了。”
“这不是送你吗?”
邹瑜喝得有点多,平时还能勉强披着人皮装一装绅士,这会儿上头,就开始藏不住了。
抓着郁燃的手腕要把他往车上拽。
郁燃隔着车窗看到了目视前方的司机。
这种公子哥的车,只要上去,那绝对不是往郁燃家里开的。
被他拉扯着,郁燃也不着急:“邹瑜。”
他平时都是邹少邹少的叫,生疏得紧,猝然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邹瑜心里猫抓似的发痒。
他春光满面地回头:“再叫一声来听听——”
啪!
一巴掌落到耳边,把邹瑜扇懵了。
郁燃说:“邹瑜,你再这样骚扰我,我报警了。”
舌尖顶着发烫的腮帮子,邹瑜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报警?我倒要看看哪个警察管得了老子!”
他是彻底不装了:“老子喜欢你那是你的荣幸,别他妈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没说完,郁燃一个头槌过去,又给了他一耳光,然后趁着邹瑜没反应过来,推着自行车就跑,两步跨下去骑远了。
邹瑜连忙叫司机:“给我追!”
没等他上车,郁燃龙头一转进了一条小道。
小道狭窄黝黑,四轮的车根本进不去。
邹瑜右腮火辣辣地疼。
郁燃两巴掌都扇在同一边脸上,一点也没留力气,邹瑜嘴里已经隐隐有了点铁锈味。
“草!”邹瑜骂了一声,一脚踹在车子上。
“凌叶可真不识抬举。”旁边传来酸溜溜一声。
邹瑜看向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谢彭,无心搭理他。
见他要走,谢彭连忙凑到车门边,弯着腰腆着脸:“邹少,您带我去这次的晚宴,我把郁燃送到您床上怎么样?”
……
点头哈腰地目送邹瑜的车走远,谢彭也离开了。
路灯昏黄,半夜无人的街道上响起车铃铛清脆的声音。
叮当~叮当~
郁燃慢悠悠推着自行车从小道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