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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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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

孟玺道,“书中传闻说梼杌‘状如虎而犬毛,人面虎足,猪口牙’,性情凶猛,乃是上古神兽,用于檐上,倒是少见。”

走在前头的管家听见了后头二人的谈话,笑道,“小孟大人真是学识广博,这正是我家的主人着意托工匠打造,说要借这神兽,威慑小人。”

何府现下主事的少爷正是何汶柳,他与何汶白的父亲何昌安乃是三千营提督戎政,葛清明早年也曾为富商看过不少隐疾,其中多多少少也听闻富贵人家对风水神怪之事有不少怪癖,故而早已见怪不怪,只疑惑这何提督乃是行伍之人,又得天子青眼,府中陈设布置处处可见一般,若是寻常人家读书求个功名也便罢了,上有家学如此渊源,这捧在心头的大公子却也舍得放弃世袭的机会,弃武从文,倒也是件稀罕事。

当下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何汶柳却能一袭轻薄深衣,芝兰玉树,视寒冬霜雪为无物,这番天生的根骨,孟玺虽说也生的一般无二的好颜色,奈何天寒地冻又架不住孟母强迫,好好一个人穿得像个球,同飘飘仙人一般的何汶柳两下一对比,顿时少了几分不沾尘埃的冷冽谪仙之气。

见二人进门来,何汶柳忙上前迎接,主动道,“最近家中事多,招待不周,还请孟兄多见谅。”

孟玺客套两句,便识趣地赶紧进入正题。

这些日子以来,何汶柳见了不少名医,可说法大致相同,见葛清明如此年轻,他自然不抱什么指望,不过是看在孟琼的面上才见上一面,但表面上还是郑重承诺道,“先生若是能治好舍弟的病,何家没齿难忘。”

在孟玺的印象中,何汶柳是个极为冷漠疏离的人,唯一一次听说他动怒便是在书院里和秦书炎斗殴,一贯寡言的他骤然出手,把向来爱逞凶斗狠的秦书炎打了个半死,今日一见,确实如当初一般拉着一张六亲不认的阎王脸,而何汶白,除了是何汶柳的影子弟弟外,他其实已经没有太多记忆。

葛清明也不过是听孟玺转述自孟琼饭桌上散播的京城流言,闲话只怕真实的少,添油加醋的成分多,便拱手道,“何少不妨带我先见见二爷再做诊断,解清前因后果,方可对症下药。”

何汶柳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想要拉起一个笑容,语气有几分意味不明,“此事不难......只是我家高堂如今年事已高,总有精力不济之处,为怕二弟擅自出门惹上事端,现下正派人将他看顾在自己的院中。”

孟玺心道这话说得含蓄,之前只见何府人人敛气息声,料想这位何大人定是管家如律下的铁血手腕之人,对一个发狂的亲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细腻怀柔的手段,无非就是钉死了房门日夜派人看守着,免得辱没了自家的名声......

何汶柳带二人往何汶白的院子里去,事关家族密辛,他不过三言二语大致概括了这桩飞来横祸,大约两年前,何家二少爷自称在长街之上对一位女子一见钟情,多方打听之下才知晓原来是宛宁县令家的二小姐,便恳请何昌安想要求娶她为妻。

“我父亲极为看重出身门第,遂觉两家多有不配,且我二弟自幼时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非长性,父亲觉得他不过是少年慕艾罢了,便直接回绝了他。”

“只是家中谁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竟能叫他这么念念不忘......”似乎是回想起了那时暴雨中伏跪在地的身影,何汶柳清淡的脸上不由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最后竟干脆在我母亲门前长跪十日,只求她在父亲面前为他说些好话,一双膝盖险些废掉。”

“我母亲亲自抚育他长大,究竟是心软,父亲多番责打,都不能令他改变心意,于是我母亲亲自去孙家相看,又见孙二小姐并非是什么举止轻浮的狐媚女子,反倒温柔可亲,这才说服了父亲托冰人下聘,同孙家立了这桩婚约。”

“后头的事,我想如今也是不是什么秘密......”何汶柳眼角轻轻扫过孟玺,“原本两家婚期已定,我二弟也像是从里到外换了个人似的,读书习武,一日不肯落下,父亲原本因这桩婚事心中不悦,可瞧着他这番变化也默许了,结果......”

“孙二小姐就是这么一声不响地出了家,木已成舟,十月初七那天,孙家派人悄悄来报信,我弟弟受不了这个打击,立时昏死过去,醒来后便心神溃散,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整日里只会念叨些无谓的东西......”

据葛清明所知,兄弟二人应当算是手足情深,可当何汶柳说起何汶白发病这些事时,语气轻得甚至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路边的野狗多吃了两碗饭”。

葛清明看着何汶柳冷淡的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微笑,只能按捺心中的不满,秉持医家之心问道,“如此说来,是二少爷受不了孙小姐拒婚的刺激,这才致使气血翻涌患上了失心症。”

“正是。”何汶柳点点头。

“......你还我——还我——”

葛清明正要再多追问几句,忽见廊上一个赭褐罗衣的公子朝他们的方向跌跌撞撞奔来。

明明十八九岁的模样,身上银鼠皮袄衫的系带却系得歪歪扭扭,寒冬腊月里,他衣衫半解,形如枯木,正如三岁孩童般咧嘴哭嚎,而他身边聚了几个胆大的丫头,手上仿佛正掐个什么东西,围着他逗乐。

走近了才瞧清,是块素绢。

何汶白本就害了失心疯,现下智力和懵懂孩童无异,见心头爱物被抢,一腔怨愤只能化成撒泼哭闹,鼻涕涎水。

丫头们得了趣,愈发胆大,何汶白瞅准时机,趁其中一人咯咯笑时放松了警惕,猛地一个飞扑,直奔其中领头的人!

几个丫头没有料到他忽然暴起,下意识闪身开来,互相抢夺之下,只听“咔”地一声冰裂,手里的帕子就这么脱了手,直愣愣掉进了湖里。

“——月儿!!!”

何汶白见此情形,目眦欲裂。

他像一张完全拉满随时要崩断的弓弦一般虾着身子,就在手帕脱手的一瞬间,这根苦苦支撑的弦彻底崩裂。

何汶白五内俱碎,喉咙之中哀哀嘶鸣。

凭空之中,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霍然推开面前手足无措的丫头,一个纵身,当着众人的面,竟直直坠进冰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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