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护法,青冥已经练好。”黑衣女子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竖笛亦是晃动。赵寒认出她是木青冥,昨夜也出现在此。
只见黑袍人大袖一挥,竟朝着这颗槐树劈来一掌,赵寒以为是自己行迹暴露,方欲拔剑,又听轰隆一声,原来是槐树旁边一座墓碑分开两半,赵寒随树一晃连忙稳住身形,幸而他修炼的是这世间最精纯的内功,旁人很难感觉到他的气息。
墓碑分开中间露出一个黑洞,黑袍人和木青冥一先一后越了进去,那墓碑便自动合上。
过了片刻赵寒从树上落下,细看墓碑,未有任何记载,不知坟墓之中又有何古怪。方才掌风感知,这黑袍人功法远在自己之上,贸然下去恐怕凶险非常,又想到店家收到的那份书信,引他到此处的人是敌是友?少年人好奇心起,又兼侠义情怀,必是要闯上一闯。
墓碑能够闭合必有机关所控,黑袍人是用掌震动槐树,看来这槐树有蹊跷,他用内力一震,墓碑晃了晃,他再运足十层内力,那墓碑震出一道小口,只容一身爬过去,显然开墓的机关依靠内力,而自己与那黑袍人也差距甚远。
下面到洞口大约两丈多深,落地后缓了缓,在黑暗中看清了状况,前面是条一人高的甬道,顺着甬道走了一段,路面渐渐宽阔起来,穿过一道拱门,两边竟有火把照亮,正面是一座青铜大门。借着火光,看到门上的刻有图画,多是六臂忿怒像。
大门忽然一开,赵寒忙闪身到门后,听到交谈的声音,其中一女子说道“先不要关门,空母今夜也会到来,你就留在这里迎接吧。”
另一女子答道:“我从未见过空母,如何接待?”
“空母不以真容示人,你见到她手持宝瓶就是了。她对教务亦不关心,不会识得你,你只需施礼随后就好。”
“师姐,这里空旷无人,我有些害怕,你和我一起等着好吗?”
女子叹道:“今日尤护法传授弟子大圆满,你这般身形入不得他的法眼,你随在空母身边,或者可以进到主殿。我且在旁侍奉,若能学得一二,到时传授给你。”又听见脚步声渐远,应该是先时那女子离开了。
赵寒从缝中看到一个高袍遮面的身形,心念一动,绕到女子身后颈间一击,又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放到隔壁的暗室里。女子身量本高,加上那黑袍纱巾宽大,赵寒套在身上并无太大差异,他清清嗓子来到青铜门口,等着她们口中空母的到来。
果然,不多时,脚步声传来,迎面的却是一个孩童身形,深蓝罩袍,覆脸面纱,只露出的那双深色锐利的眼睛,显示出一个成年人的威严。她手中捧着一个宝瓶,必就是女子口中的空母,后面随着两个侍女,亦是面巾遮盖,身量如正常女子。
赵寒压低声音道:“恭迎。”
空母扫了他一眼,未置言语,进了门。赵寒随在侍女身后一同进入。空母抬手一挥,那青铜大门轰隆关闭,与世隔绝。
门后是一处厅室,左右各有门洞,阴森森看不到内里。前面是一道石壁门,空母突然转身,侍女忙低头不看,赵寒也跟着低下,石门慢慢打开,想必是空母不愿让她们知道机关所在之处。接着就是一条长长的黑暗之道,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许久之间才来到一处有火把照亮的地方。
这里显然是正殿,暗光中仍能看的出其中的瑰美壮丽。赵寒留心观看,这大殿中间一处圆心,周分六角,每一角都有一个座位,其中三座已有人在,其中几人他都识得,劈墓的黑袍人做在左上,他身边立着木青冥,身后亦有几个女子,靠下则是羊角面人野利觉,而右上坐着的是昨日相助自己的番僧释诃,空母坐到了野利觉对面。
黑袍阴渗的声音先开口道:“释诃,你把野利护法给老夫选中的血祭之人放走了?”
释诃停下手里的念珠道:“何人在手中都是一具尸骨,献谁又有何区别。”
黑袍冷笑道:“你的那点破心事老夫就不跟计较了!你身为本教大长老,却抱残守缺,不思进取,如今修为远低于老夫,天珠是否该易主了。”
“够了,”空母开口打断道,她沙哑低沉的声音与幼瘦的身形极不相称,“我们每年到来不是为了内讧,先法王旅居在中原此地,我们在此唤醒天珠,传承法统才是正事。”
“只怕有人贪恋大长老的位置,不肯将法咒真心诵出。”黑袍仍是冷笑。
“尤祭,你休得胡言!”释诃大怒道,“我一心向教,何来藏私!”
“那为何自法王成年后,我们一年又一年来此聚颂,天珠却不曾有半点显现!”
释诃恼怒交加,却又无言以驳,此事连他自己都想不通。
正在此时,地中转动起来,从中间出现一个红衣女子,赵寒识得她,正是前日夜里出现在他房间里的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