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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Chapter 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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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至于老到连新闻都不关心了。”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把一位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请到我这来干什么,但是我认为你请一个不喝酒的人来酒吧是个糟糕的决定。他只要了一杯温水。”

“这里是萨缪尔区,街道上砸一块石头都能砸到几个所谓政界的人物。他坐哪里?”

“基夫罗什的采矿人下面。”

萧翊文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往她说的方向去了。

《基夫罗什的采矿人》这幅画挂在酒吧最里侧的墙面上,三面都被墙和窗户遮挡,唯一一面入口处还摆了一盆绿植,堪称是秘密磋商和情侣调情的好位置。事实上,它所起的作用也不过如此。作为萨缪尔区的老牌酒吧,丽贝卡特地留了这么几个隐蔽的位置,省得自己哪天成为各种花边新闻中的一环。

“靳大法官阁下,晚上好。”萧翊文也不客气,径直在等候已久的会面对象对面坐下,顺带打开了桌边的隔音设备。“丽贝卡说你只要了一杯温水,对此她感到困惑。”

靳理抬起眼,没接他的茬,不咸不淡地提醒他:“我明天早上就要离开格林斯顿。有什么事情,阁下最好今晚聊完。”

“那是自然。”萧翊文自打坐下之后,嘴角的笑意就没变过,跟贴上去的一样。他摊了摊手,摆出了副开诚布公的姿态来。“既然大法官阁下开了金口,那在下自然要速战速决。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是:确认听证会上艾伦·托帕克的证词,你是第一次听到吗?”

萧翊文进入司法委员会年头不长,但也不算短,位置排在第二行的中左侧。他仍记得格尔特尔矿难案的陪审团十二人里,只有艾伦·托帕克也是矿工——尽管与他的当事人阿斯特丽德·克莱森并不是一个矿种。联邦的陪审团制度在抽选了最初的人员名单后,双方律师有权对名单提出有因回避请求。赫尔德州的主要经济支柱就是矿业,格尔特尔矿难案涉及的射线能源矿和艾伦·托帕克务工的地质矿产并非一个矿种,也不属于同一个矿业集团管辖。李宪君作为本案检方,在案前排除了所有射线能源矿领域的从业者进入陪审团——这一申请是靳理本人审核通过的。

托帕克出现的时候,萧翊文在席位上把靳理和海叶的互动看得清楚,候选人显然对此并无准备。听证会上将托帕克加入证人名单的是瓦格纳州资深参议员勒杜兰德,他有另外一个身份:全国矿业委员会主席。作为当事人的委托律师,萧翊文自然不满意靳理当时的判决,但矿业委员会又为什么针对靳理?

“是。”靳理回答,“作为法官,我从未擅越雷池,干涉陪审团的评议。因此,我并不知道那两天里陪审团究竟产生了什么争执。托帕克暗示我多次通过驳回你的动议来引导陪审团信任赫尔德州检方的证据,这是无稽之谈。”

“真有意思。”萧翊文盯着他,慢条斯理道,“根据联邦刑事诉讼规则23条及联邦证据规则606条,艾伦·托帕克理应对格尔特尔矿难案中陪审团相关的内容进行保密。距离当年审查阿斯特丽德身亡事实的听证会已经过了近二十年,为什么托帕克此时才被请出来当证人?”

“我是法官,不需要你提醒我法律问题,谢谢。”靳理冷冷地打断他,眉蹙得更紧了。“事实上,我曾猜测过陪审团因为某种原因产生过较大的分歧,并且从结果上看,托帕克是这一分歧的重要原因,但他最终被说服了。在那两个月的庭审里,只有托帕克在你为阿斯特丽德辩护时表现出了明显的同情。”

萧翊文继续道:“好,正如你所说,我们对托帕克立场的推断都只是猜测,因为法律上我们不可能得知托帕克在陪审团评议时真正的立场。那么,勒杜兰德——就是要求将托帕克加入证人名单的那位——他是从哪里得知托帕克的特殊之处的?”

“我认为你搞错了什么。”靳理说,“那是确认听证会,不是庭审。听证会无需遵循取证规则——你是参议员,难道不了解?也就是说,无论我们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托帕克都不需要透露出任何陪审团内部的讨论内容,也不需要‘陈述事实’,他只需要表现出一个态度就够了。”

萧翊文又开始略带审视地、意味深长地盯着他。靳理很抵触这样的目光,垂下眼去,无意识地摩挲手中玻璃杯的外壁。

片刻后,对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和此前无异的恼人的笑,问他:“既然如此,关于托帕克先生的问题,我们大概是暂时无法达成共识了,是吗?靳大法官阁下。”

“悉听尊便。”

“好吧。”萧翊文半真不假地遗憾道,“那让我们来讨论下一个问题。关于你遇袭的事情。我听说交管中心有几个倒霉的家伙因为玩忽职守被埃德加·法尔科检察官起诉了,不过,最新的消息是他们似乎将要达成辩诉交易。但我想以下事实不需要我向您陈明,庭上*:和您‘意外’同车的另一位受害人阿卡塞尔·克莱森,是我曾经的当事人阿斯特丽德·克莱森拥有法定认证的兄妹。您是当事人,理应知道一些事情?关于……您为什么会出意外?”

(庭上:Your Honor,对法官的尊称,一般仅用于庭审场合)

他过于漫不经心的语调所表现出的蔑视,让靳理的话语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怒意。“注意你对我的态度,萧翊文参议员。”他严厉道,“现在不是庭审期间,我也不是你的当事人或是证人。平心而论,我并没有义务对你知无不答。”

“所以,您打算现在宣判我蔑视法庭吗,大法官阁下?”

靳理在桌面下交叠的双手不自觉捏紧了。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之前沉静的语气。“上述内容我已经跟法尔科检察官陈述过,再跟你说一遍也无妨。但是,重复完这些内容,我认为今晚的谈话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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