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偏好。”段囚飞如墨竹萧萧,青丝顺随他的动作而飘动。
“不过同龄人中能把师姐逼出刀的,我还没见过谁呢,真厉害!”柏舟自顾自话,“你们怎么都不说清楚就打起来了,还好我来的及时,师姐下手贼狠的,上次我和她打了一场一个月了都没消肿。”
云遥笑了笑,刚才两人架势挺狠,大刀阔斧的招式内在却各自谨慎,不在杀敌反而处处留意试探。
“她一直都在空窍宗吗?”云遥问。
“是啊,好像从小就跟着宗主大人学习也少在宗门内出现,平时就出出什么外派任务,但宗门里面名气可大着呢。这次出外山当值还是因为被罚,被你们遇上了。”
柏舟转转眼睛,“其实和你们说说也没关系,师姐偷偷练习我们宗门的禁术,要是只是宗主大人知道了那倒也没事,偏偏执法堂那些老家伙和一些看不惯师姐的就以此为借口,连老祖宗姬宸前辈都惊动了,执法堂硬是趁宗主大人没回来前让她受了离火大阵。”
段囚飞皱起眉头来。八卦之中,离为火,位居南方,属阳。离火大阵以离卦为核心,将南方的纯阳之火汇聚于此。阵眼处的火苗为赤金色,是阴阳调和之下的离火形态,阵火外阳内阴,专破空窍宗至阳血法,并借震雷煞气截断七魄流转。
空窍宗独门惩戒秘法:以离火为种,在罪徒神魂中埋下自毁禁制;从此往后,受刑者每运转血法,都需承受离火焚魂之痛。
而此阵也暗合“不破不立”之道,受刑者若能熬过离火炼魂,七魄光轮也将烙印《离卦》真意。三百年来唯有一人藉此突破至凤凰重生境,却也因神魂沾染离火暴虐之气,最终堕入血河车邪道。
柏舟不满,“离火大阵是本门最严的戒罚,好在师姐够硬能撑到宗主及时赶回来,那些人还想让师姐被废武功逐出师门的,还说什么本就不该让宗门陷入世俗皇室争斗,哦说到皇室你们知道师姐是谁吧?”
“你说苍怜影?”
“对,她本来就是玄嚣帝国的公主,一直在宗门里,有两个哥哥,虽然已经失踪了,话说这玄嚣皇帝也真是的,丢了两个皇子都找不到……哦说岔了,反正近来的一些风气越来越偏,宗主大人才让她在外山轮值避避风头。”
幸得师父赶回,加上苍怜影的公主身份,离火大阵虽是开启,却没有到火尽薪传的地步,离火焚魂的自毁禁制没有被种下。
谈话间,三人来到一座风格奇异的府门,大门高吊,玄武岩与流纹岩交杂其中,古朴却又显得轻盈,色调时而墨黑鎏金时而幽蓝魅紫的,书刻“招摇”。进入其中,房屋的进制却又极多。跨过几间屋舍,廊亭间歇。万年狌狌的标本还可看到其须凌然竖立,世俗皇家的牌匾闪烁着金光,黑色纹理的迷榖却已有树灵呆呆地望着过往来人,一幅游春图就挂在院墙。
云遥不由感叹不愧是一宗之主,各种珍稀藏品随意摆放却又不显杂乱,而且似乎也暗含了某种法阵。
绕过如迷宫似的花园,才真正看到最后的大殿。
柏舟高喊一声,“宗主大人,两位客人来了。”
“听见啦。”
柏舟嘿嘿两声,入殿后站在一旁。大殿反而十分简朴,只有基本的坐具茶具,一只白鸽咕咕飞出。
“见过台沪前辈。”两人施礼。
“请坐。”台沪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蓝紫色的眼眸像是倒是神秘莫测,微微勾唇笑起来,半长的头发夹杂几缕蓝紫碎发随意披着,高居于位,却没有任何压迫感,用手撑着打了个哈欠。
“台沪前辈,这是师父的信。”云遥递上一封信,台沪勾勾手指,信在空中展开不一会便燃烧殆尽。台沪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事难住了他。
“有意思,让苍怜影过来。”
“是。”柏舟退下,立即召来宗门内的传信鸟雀。
“小子,怎么不叫我师父?”台沪翘起腿,对着段囚飞笑起来。
“师父。”段囚飞也笑了笑,拱拱手。
“诶,哈哈哈。”台沪笑起来,“现在想来倒是好远的事情了,当初你父亲把你和怜影姐弟俩交给我,结果是你拜冬凌为师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小子更适合我空窍宗,这小姑娘才是真正适合玄牝宗呢。”
“在下云遥,见过台沪前辈。”云遥起身行礼。
“坐下吧,”台沪摆摆手,“听说你们刚才和怜影交手了?”
“是,两三招。”
“那孩子。”台沪撇撇嘴。
话说间,红衣女子便走了进来,妖冶而又步步生莲,未打招呼便已是落座,来去间似乎还带着山下的寒风。她靠着椅背,盯着玄牝宗的人端详起来。
台沪晃晃头,“怎么,刚才打的怎么样?”
苍怜影偏偏头摆弄起淡白色的发尾来,轻描淡写:“就那样吧,还不如再去离火大阵玩玩。”
台沪笑起来,“以后可有的玩了。喏,你的弟弟段囚飞,还有玄牝宗的云遥,不认识认识?”
“这不就认识了吗。”苍怜影盯着两人。段囚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云遥向她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