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笑天和淮山离开后,我偷偷的看了看庆喜,庆喜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赵允戒说,“婉儿,可有受伤?”
“啊?没有,没有,我还好。”边说边紧了紧衣领。
“怎么没有,姐姐被树枝和岩石划的浑身都是伤,命都差点没了。”庆喜说道。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我还以为……
“让我看看”赵允戒说。
“不用,都是小伤,不严重,已经上过药了。”我连忙拒绝,身上还有其它的痕迹,不想让他知道。
“庆喜,既然婉儿收你做了义弟,你救过她,也救了我,我便也认下你这个弟弟。”
庆喜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既然已经结义,那我也不再隐瞒你,其实我是当朝九皇子,延庆侯赵允戒,皇家不能私下结义,你便认在婉儿的名下吧。”
庆喜听完瞪大眼睛看着赵允戒,又看看我。
“庆喜,我也没想瞒你的,只是在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侯爷已经直言相告,这事也就算定下了。”我对庆喜说。
庆喜还是没有说话。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多不情愿一样。”我站起来揪住他的耳朵说。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高攀不起。”
“你又来了。”我也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他比我年纪小些,身体也瘦弱,但是个子还是高出我一截,我得扬起手才能够得到他。
“侯爷,你说咱们这次回乡真是不虚此行”我转头对赵允戒说。
赵允戒笑了笑,眼睛里透着若有所思。
“姐,我先出去了,你跟公子说会儿话吧。”庆喜说。
我点点头,“去吧,稍晚点我喊你吃饭。”
屋里只剩下我和赵允戒两个人。他拍一拍床边,让我过去坐。
我坐在床边,低着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没想到你会这样勇敢,也很聪明。”赵允戒说。
“原来你也会夸人哦,其实我也不是勇敢,当时衣前辈说有蛇虫出没,那哪里是蛇,那是怪物,真是太吓人,不过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可能就是想快点把药摘回来吧,现在要是再让我去,我可没有那个胆量。”我笑了笑。
“如果知道那么危险,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我心想他还知道担心我。
“我会安排官府的人去,你去成功的机会太小了。”
好吧,又是我自作多情。
“你有想过回京怎么说吗?”我问。
赵允戒没有说话。
“如果衣前辈说的都是真的,那京城之内肯定有下蛊之人,他还会不会再对你下手,还是你打算先瞒着。”
赵允戒说“我不会瞒着,让他们知道才会露出破绽”
我觉得他说的对。
“而且我期待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已经太多年了。” 此时我从赵允戒的目光里看到了满足。
这几日一直在照顾赵允戒,他现在白天夜晚都不拉窗帘,按他的说法,他太久没有看到窗外的一切了,他要好好看看。
我和他相处也自然了很多,真的像一对夫妻。白天的时候,他会半躺在床上,有时候陪我看书,有时候听庆喜讲故事,有时候我也会说一些出嫁前的事给他听。他的话不多,最多就是点点头,笑一笑。
衣笑天来过两次,说他恢复的很好,再过两三天就可以走路了,也说因为他中蛊毒时间太长,伤了根本,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会好。
我还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特别的反应,不像赵允戒那样怕光、怕水,就是有些不爱吃饭,衣笑天也找机会给我把了脉,说从脉象看中蛊的痕迹很轻,非杏林圣手不可察也,但是脉象里能察觉气血亏损严重,阴阳蛊同在一处蚕食宿主的元气是很快的,只能靠药石来补充,怕是得常年服用补气补血的药食了,最后气血中空便无药可医。
衣笑天说的有点惋惜,我问他还能坚持多久,他说要看我身体的情况和蛊虫的消耗速度,如果身体补充比消耗快,可能时间会长一点,反之就不好说。
我想想,如果能坚持十年八载的,换赵允戒一命,也不算太亏。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在元敷派已有半月,赵允戒已经能正常行走,他很喜欢晒太阳,每次出门都要伸手触碰一下光亮,他说从手指间看到的阳光很美。
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便决定明日启程前往俪湾。离行前夜,衣笑天让淮山来找我,带我来到后山一片竹林。
一根根修长挺拔的竹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片竹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在竹林的尽头有一片空地,竹林下摆着一张石桌,四把石凳,我和衣笑天对面而坐,衣笑天给我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拿起茶杯闻了闻,是玉峰竹叶,入口清凉干爽。
“前辈今日怎么想起来请我喝茶了。”我问道。
衣笑天笑了笑,“明日你们便要启程,老夫想再给你号号脉,此处僻静,不会用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