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消失在山谷的夜色中。

晨曦微露，若素在山谷中捡回了那架挂上忍冬藤的纸飞机。她惊讶地发现，机翼上添了新字：“你的星空在哪，我的风向就在哪。”

若素抬头，看见安之站在山路上，晨光为她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两人相视而笑，泪光中映出同样的答案。

复查听证会在乡政府会议室举行。当若素和安之走进会场时，惊讶地发现村民们已经坐满了整个会议室。

老林带头抬来二十筐手抄的《云语手册》，每本扉页都画着若素教课的侧影。那些粗糙却真挚的笔触，记录着她在星空学堂的每一堂课。

“这是我们的证词。”老林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正当听证会进行到关键时刻，尘肺病童小满突然站了起来。他瘦小的身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挺直了脊背。

“春雨贵如油，夏雨响如雷…”小满开始背诵若素教给他的气象谚语，因呼吸艰难而断续的声音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林俊突然站起身，拍案出示了一份珍贵的遗物——父亲盖着血手印的支教申请书，日期正是若素出生那天。

“我父亲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教育。”林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妹妹不过是在延续这份精神。”

会场一片寂静，只有小满艰难的呼吸声在回荡。

三天后，教育局局长亲自来到观星居，归还了若素的教师资格证。烫金封皮中，夹着一封手写的致歉信。

“林老师，教育需要你这样的星光。”局长诚恳地说。

傍晚时分，若素带着安之来到山溪边。她将聘书与致歉信叠成两只纸船，轻轻放入流水中。

“让它们去寻找自己的方向吧。”若素轻声说，看着纸船顺流而下，与当年安之放飞的船队在远处相遇。

暮色中，若素推开通往星空学堂的木门，惊讶地发现教室里点亮了二十盏自制星灯。温暖的光芒映照着黑板，上面是安之精心准备的课程表。

最后一行，写着“永久教职：顾安之的专属导师”。

若素转身，看见安之站在门口，眼中盛满星光。

“我想，这份工作你一定不会拒绝。”安之微笑着说。

深夜，若素在复查材料的末页补写道：“此生最佳职业选择，是成为某人逐星路上的同行者。”

安之将这句话刻在观测站门楣上，下方郑重地钉上了两人交叠的教师资格证。

山风掠过证件上微笑的合影，惊起一只停在窗台的碧色凤蝶。它振翅飞向夜空，翅尖的金斑在月光下闪烁，恰似连理星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