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见愿望彻底落空,他蔫蔫地拿筷子扒拉了碗里的米饭,左一声右一声地叹息。
刘小宝耐着性子劝他:“鱼脍虽好吃,可到底是生的,华佗不是说过吗,里面有很多什么来着?”
“寄生虫。”折竹答道。
“对,寄生虫。”刘小宝点头,“你忘了上回你病得什么样了?要不是华佗在,你这小命都堪忧。好容易好了些,你就再忍忍吧。”
陈登也明白大家都是为了他好,但不让他吃鱼脍,的确也是种折磨。
“那好吧。”他终究还是妥协了,“不过,虽然不能吃鱼脍,但钓鱼还是可以的吧?午后无事,主公同我们一道去垂钓吧。我新发现了个地方,鱼又多又肥美。正好我也约了贤兄,大家一道去。”
此番本就是出来游玩散心的,刘小宝自然应承。
折竹看了眼外头明晃晃的大太阳,她有些犹豫:“这么晒,你们去吧。”
“不晒不晒。”陈登笑道,“那地方可凉快了,绿阴成片,比在家里还要舒服。”
刘小宝也冲折竹挑了挑眉:“就去嘛。”
“是啊,去吧,连我也去呢。”陈应也劝道。
大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折竹只好答应。
陈登终于高兴起来,饭也顾不上吃了,站起来就说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刘小宝本想叫住他,陈应却对她摇了摇头:“殿下就让兄长去吧,在家郁郁了这些天,他难得像今日这么高兴,就随他吧。”
如此刘小宝也就算了。
等到了陈登说的那地儿,张邈已经在了。他一如既往撑着自己的那把绸伞,大热的天,依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折竹不由得叹息,看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病弱文士?再反观自己和刘小宝,果然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陈应带人在浓密的树荫下搭起了凉棚,陈登兴致勃勃地向刘小宝展示着他新得的钓竿。
刘小宝好奇地拿过去,尝试着甩了甩,却不慎勾住了张邈的伞……
眼看张邈当即就变了脸色,刘小宝忙赔笑道:“等回了广陵,我赔你十把。”
张邈翻了个白眼:“殿下还真是孔方兄打哈欠,这么财大气粗的。”
折竹便紧着向刘小宝说道:“看样子他不缺,不用赔了。”
“谁说不用了?”张邈立马反驳了她,“说好的十把,回头我亲自去取。”
想了想,他又指了折竹:“可不许再在伞面上涂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东西?”折竹也反驳道,“那都是孩子们眼中的世界,纯真着呢。”
张邈被气笑:“你们隐鸢阁出来的都很擅长一件事。”
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折竹还是接了句:“什么?”
“闭着眼睛卖布。”
嘿,竟然说她瞎扯?折竹活动了手腕:“王八吃西瓜。”
“王八?吃西瓜?”张邈一时不解。
就连陈登也回过头来:“啊?要吃西瓜了吗?阿应,西瓜……”
折竹扑过去揪了张邈:“我要打得你滚的滚,爬的爬!”
“……”陈登又转回头去,“跟贤兄在一起久了,折竹也有些……”
他没往下说,刘小宝接道:“我懂,”她点头,“越来越变态了。”
“喂,我听得见呢!”凉棚里,折竹薅下张邈衣服上作装饰用的珍珠,还能悠闲地抽空冲前头钓鱼的两个人喊。
刘小宝回过头,见张邈完全不是折竹的对手,被她压制得死死的。要不是有陈应在一旁拉着,恐怕连头上的簪子都要被拔下来了。
张邈死死护了自己所剩无几的首饰:“你真是个淑女吗?喂,我还没成亲呢,你不要对我上下其手!”
折竹翻了白眼:“你不要乱用成语好吗?我都没碰到你!我看中的只有你的身外之物。至于你这个人,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给我们殿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张邈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似乎老脸一红。
“你!你这个女流氓!”他拽了自己的荷包,“这里头的珍珠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我们殿下的了?哎呀,给她就是给我了。”折竹掐了把他的手腕,张邈吃痛松开。
折竹打开荷包瞧了眼:“哟,还不少呢。正好女孩子们少了条珍珠手链。阿应,有没有线,我现穿几串。”
“有,有。”陈应转身去翻带来的箱子。
张邈揉了自己的手腕:“敢情你搁我这进货来了?殿下,你也不管管?看看你王府里的女官都成什么了。”
刘小宝坐在那托着腮盯了湖面:“哎呀,这鱼怎么还不上钩呢?”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