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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殿试回新折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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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潜的心飘飘然的,却不敢再抬头,只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在心间描摹司玦看他讲话时的神采。

似乎,那双沉着星子的眸子中,有着崇拜。

兰潜的耳朵又嫣红了一些。

之后的流程照旧。

渊帝丢出的策问题不多,问的也没前几个困难,且让进士们简洁回答。问的更多的是比较实在的算术题和最为基础的背记题,司玦记东西向来是记内容而不管题目,当渊帝问“某某句出自某经义某篇”,他是找不着头脑,可下边的人全都答上了,听得他啧啧称奇。又或者命人当场作诗,司玦听在耳中,字是那个字,音是那个音,可合在一起,他便不求甚解了,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名词,里边怎么就蕴含着一大段曲折晦涩的典故呢?然后皇帝爹他居然还能迅速get到那进士的意思!

【这样就显得你很废耶,脑袋空空的十一殿下。】

司玦:“……”

他明明就是正常的水准啦!正常人和天才不是一条道的!

很快,小册子上的名字念到了尾声,最后只剩——

司玦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得了旨,悄悄地从侧边离开,到后门那儿去。

“进士宋柯,陆临,陆愿,曾钱出列——”司玦一口气报出四个名字。

四人陆续出列,其中两人面色苍白,心中震动。

司玦看着站在右侧的那对面貌有几分相似的进士,心中直叹:“两兄弟同时作弊,胆儿可真肥,这时候也知道害怕呀。”

左侧的两人还不知道事情已然暴露,面容敦厚,低眉顺眼地站着。

所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吾有一问——”清脆的少年音在殿内响起。

因为这一次不是渊帝出题询问,下边站着的部分进士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

只听那身着绛紫色一品朝服的少年郎字正腔圆道:“《诗·召南》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右边两兄弟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才子,秒懂司玦的话里有话,十分果断地跪地求饶。

司玦:得,准备那么久的装逼言论被腰斩了。

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数,殿下的进士们第一反应不是抬头看热闹,只觉岌岌可危,哗啦啦地都跟着跪了下去,额头贴着金砖,似乎想将整个脑袋塞进地下去。

司玦瞟向最前边另外的两名作弊人士,只觉得这两位心还挺大的哈,下边就他们还站着,两侧待命的礼部官员都伏地跪下了呢。

许是接收到司玦那一眼中的意思,唯二站着的两名进士也跪倒在地,待脑门接触到宫殿内铺着的清凉砖石后,似有一道闪电劈向他们的脑勺。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司玦吟着诗,踱步走到发抖四人组的跟前,居高临下,幽幽地问:“几位进士,你们有何见解呀?”

一时之间,朝堂寂静。

司玦回头去看渊帝,只见他已走出屏风,挥手示意司玦接着说。

“啊呀,是题目太难了吗?倒是本殿下的过错了。那便换个试题好啦。”司玦绕着四人缓慢踱步,一步一步的,之于这四人,似乎踩的不是璇明殿殿金砖,而是他们的脊梁。

“齐桓先有匡周之功,后有来项之罪,君子计功补过。先到先得哦。”

其中一人膝行,想要抱住司玦的大腿:“殿下!殿下!贱民有事相告!”

十一殿下蹬蹬蹬地往后退,还是立于殿前的两侍卫把人给拖住,司玦才没被糊一身的鼻涕泪水。

“礼部侍郎周羡之,卖爵鬻官,小人是一时糊涂啊!”那人高喝,抖出一连串的买卖事宜来,说甚么见同乡的谁成功买官上任,他又听信对方的怂恿,交了多大的一笔钱,只买了一个靠后的名次。

典型的死贫道道友也得死的心理。

那边跪直的周侍郎大喝:“竖子血口喷人!殿下明鉴啊!”

司玦颇有手段地拱火:“你这满口胡言之人,周大人为官二十余载,向来两袖清风、为官清廉,视金钱如粪土,你莫不是颠倒是非,嫁祸于人!他要那千两白银做甚?!”

听到司玦维护自己,周侍郎心中升起的并不是欣喜,而是完了,完了。

瘫在地上的周侍郎果然见到那买官的进士红了眼,像是要生啖其肉一般,了无理智。

司玦便听这补过之人说周侍郎平日里如何奢侈云云,翻来覆去地说,从吃穿用度到府宅妻妾,能用得上的奢靡之词全用上了,听得司玦哈欠连连:“照你这么说,本殿下平日里比他过得还要好,岂不是更荒淫无道咯?”

听到这话,渊帝的眼角一抽。

妃子皇子中就属娴妃和十一殿下的五欲最淡,一个因为礼佛常吃素食,另一个经常干出把隔夜的点心当早茶来享用的事来,渊帝赐过去的绫罗绸缎经常被两人压箱底,或是做了款式繁复的华服,娴妃娘娘觉得穿进佛堂实为不敬,遂压箱底,而小十一单纯地嫌麻烦,便把那几件款式简单的旧衣穿了又穿,且让绣娘暂时不用缝制新衣,说是会长个儿,等不长了,再做也不迟,免得浪费。

怕这娘俩哪天会衣不蔽体,渊帝还得亲自去吩咐绣娘莫信他们的鬼话,该做的还是得做,按宫中礼制而行。

再看那跪地的进士,先是一噎,很快又舌绽莲花起来,说甚么皇子乃天生德才兼备之人,当以世间精华灌溉之,哪怕是日月,也当因为惹殿下不顺而自省。

眼看着话题变得越来越歪,这人嘴里又吐不出甚么更劲爆的消息来,司玦便有些乏了,他退至渊帝身边,小小声地说:“审人的功夫我不到位,还是让赵卿上吧,术业有专攻。”

渊帝颔首,将手一挥。

殿门前的侍卫将门打开,便有一队青羽卫鱼贯而入,将涉案的进士和礼部官员尽数钳住,以防暴起。

“《律》有十恶,十恶之首,是为谋反。滥用礼部私权,为己谋利,改天换命,动摇吾大渊社稷邪。周羡之,你可认罪?”比起司玦那小儿科的激将法,赵遇做的更狠,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对方扣上一顶大帽子,然则语气神情平淡至极,更令人遍体生寒。

按照大渊律令,周侍郎所犯的事其实不至于砍头腰斩,充其量贬斥边缘苦寒之地,又或者缴纳赎铜,免去笞刑、减□□放里程,但重拿轻放并非渊帝之意。近来人心浮动,几位皇子之间攻讦争斗越发严重,此一举,既是为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更是要打压朝廷中的不良之气,以示皇威。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礼部权轻,最好动刀,也最易治罪,就像边南附属小国进贡的山竺子一般,其外皮甚硬,但只要撕开一个小口,触及其内果实,便只是时间问题。

周羡之和其他被抓住的礼部官员一同喊冤叫屈。

赵遇挥手,领着青羽卫往他处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司玦用小眼神去瞄自家的皇帝爹,心中有些纳闷,今儿他爹除了在问问题时比较激动,话也说的多,但怎的出了屏风,就成哑巴了呢?这么一看,今天大出风头的还是自己耶!

正这么想着,司玦却听渊帝在一片寂静声中出了声:“诸位进士,朕向来赏罚分明。”

“此前礼部种种,有违伦理,朕本欲重设春闱,再试一番。”渊帝稍有停顿,接着道:“吾儿十一,怜诸位奔波之苦,遂请设殿试,以辨直伪。”

“望诸位来日莫招浮云遮眼,需得砥砺前行,以振兴我大渊之大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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