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将司玦面上的发丝拨到一边,他便抬头,去看蓝白的天。
他来自一个部族,父亲是部族的族长,母亲是被抢来的大渊人,后来部族被吞并,阿萨被卖到赤真的一个商队。
他并不想报仇,只是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然后替病死的母亲去看看,她所在的家乡。
阿萨在半路上出逃,是因为冯家的商队途径了母亲的故乡,他想去看看,看到了一朵存在于母亲回忆间的小花,他便被抓了回去。
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但是母亲的遗物被别人拿走了,他得去取回来。
阿萨有想过要不要向这位小殿下坦白一切,可司玦表现的太过喜怒无常,也总是防备着他,对他用那种药。
可司玦又替他掰开了脚上的环,连阿萨自己也掰不开的环。
阿萨看不透司玦。
……
司桦正斜躺在靠窗的小榻上,看青龙宴的宴请名单。
遇着眼熟的,便拿毛笔在上边画一圈。
有家仆走到他跟前耳语。
“哦?那便请进来罢。”司桦挑了挑眉,挥手。
不多时,家仆领着一名蓝衣公子到他房间里来。
司桦坐起身,哎呦了一下,他语气埋怨地打趣来人:“兰状元,本世子那小叔叔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来临安半月不到,抢走冯千送我的奴隶不说,还害我家法伺候,又害我落了水,唉……真是伤上加伤,我几日都没出去看我的阡阡了。”
兰潜走到司桦面前,并不应话。
哪想叫着全身疼的世子爷站起身,趁兰潜不被,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现在一看,状元郎也是个好颜色的,不若你把自己送给我,我就不计较小叔叔害我的那些事如何?”
兰潜皱眉,欲退。
“世子爷,可要拿绳子绑了?”家仆在一旁提议。
世子爷却嘻嘻笑道:“不用,不用,你们全都退下,有些事儿自然是自己来才有趣,难道你觉着本世子能让一个书生翻了天不是?”
家仆递来一个怀疑的眼神,被司桦给瞪了出去。
门被带上,司桦将窗户关上,只留一条小缝。
他的笑容依旧轻浮:“状元郎,坐。”
兰潜坐到司桦对面。
司桦为兰潜倒茶,声音放得很轻:“也不知道……怎的看上了我……”
“世子的身份特殊,如若事发,捏在手上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茶水汩汩地落到杯底,是浅浅的绿色。
二人说着语焉不详的话。
“柳家竟然也有参与,唉,手里的钱明明多的花不完,怎的要想不开做那等事?”司桦摇摇头,他将手边的东西递给兰潜:“这本小册子你收好,记一下,到时候本世子带你认识人。”
“柳姑娘可最喜欢你这种俊雅的书生了。”司桦打趣。
兰潜将圈着的名字一一记住,便递还给司桦,他道:“只是因公行事,又何谈情爱。”
司桦心中一边感叹状元郎那好记性,一边口里花花:“你与那姑娘接触,哦,说不准还不止一个,我那小叔叔见了,若是吃了醋,状元郎会不会暗地里发笑呀?”
兰状元的喉结动了动。
会的。
“会的吧,会的吧!”司桦哈哈笑。
“你这样不行呀状元郎,你再不做出些动作,小东西的心可是要被那奴隶给拿走的。”
兰潜用眼神谴责世子的用词不当。
司桦哈哈笑,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我那小叔叔把人带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可就将人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喂药接着折腾,又是用绸带绑着,又是跟人一起沐浴的……”
兰潜不出声了,司桦觉着对方应当是在掐自己的手。
那脸恍惚间如锅底一般黑。
司桦便不逗对方了,他讪讪的:“骗你的,骗你的,本世子纵横情场十余年,自然分辨的出做与没做,我那小叔叔,洁身自好得很呢!”
弱冠之年的十年情场高手世子爷又悄咪咪地说:“只是他很爱玩那奴隶的胸脯,兰状元不如回去多练练?”
咔嚓一声,杯子柄儿裂了,好在里面的水不多,直洒湿了榻上的小桌。
司桦见兰潜此刻微微笑着:“多谢世子爷提点。”
世子爷心中想,要是这两人日后真成了,他那小叔叔指不定要被怎样的折腾。
想想就很解气!
司桦哈哈笑,继续揭司玦的短:“那奴隶还在他房里睡过呢,把他那床弄得乱七八糟,被子得弄湿了两条,浣衣房的婢子洗东西时脸都羞红了……”
“小叔叔也没换房间,就睡那床上,也不知怎的想的。”
咔嚓一声,这回是小木桌缺了一角。
司桦觉着现在自己更危险,便闭了嘴。
住在另一头午睡的司玦刚睁眼就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声音闷闷的:“唔,外边还是太凉了吗,吾还是上床睡吧。”
司玦正要起身,却被阿萨抱起,被送到床塌上。
阿萨跪在床前,牵起司玦的手抚摸自己的面庞。
他用生涩的大渊语说:“主人,帮帮我,我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