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回来时,司玦正被钳在两位大人的身上。
小殿下被被子裹着,像是一条扭来扭去的蚕。
兰潜抱着司玦的头,而赵遇紧握着要随时弹跳而起的两只腿。
两人见咚咚端着醒酒汤往这处走,便将司玦扶起,让他坐到中间。
“殿下,喝口汤醒醒酒吧。”咚咚小心翼翼地把碗递到司玦的嘴边。
條忽之间,司玦的脑海中闪过五个字。
他反应极快,两条腿并着往上踹了。
咔嚓一声,碗碎了,醒酒汤洒的满地都是。
得亏咚咚退开的迅速,不然连他自己也要遭殃。
司玦怒吼:“你这个毒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药里下毒了吗?!”
咚咚手足无措,咚的一声跪下。
“殿下,殿下我没有哇!”
眼看着这处越来越闹腾,赵遇扶了扶额,他一巴掌拍到司玦的屁股上,语气严厉:“殿下,你再吵吵,我可就要扒了你的裤子揍你屁股了。”
司玦伸着脖子嚎:“谁怕谁啊!你来啊!我裤子本来就脱了!”
发酒疯的小殿下完全不带怕的。
他们只好先将司玦移到另一间屋子里去,咚咚被留下清理屋中的狼藉。
醒酒汤洒了一地,有碎成小块的白瓷片躺在红褐色的汤水中。
咚咚皱着眉,用小瓶取了些汤液。
……
司玦被丢到另一张床上,又给人用被子卷了一圈,上边还捆上了系床帘的带子。
小殿下热得满身流汗。
他哼唧哼唧的叫:“我好热!我好难受……”
滚了一圈,面朝下,滚不动了。
两人看着司玦在床上扑腾。
赵遇将湿漉漉的头发撩至后处,此刻笑得邪性:“这么好的机会,兰补阙怎的不好好抓住?”
兰潜先是一愣。
他不知道赵遇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还未反驳,就被赵遇钳住了右肩。
权倾朝野的赵大人俯身低语:“我知道你想要他,想的不得了。”
“所以尽力往上爬吧兰钱,你爬得越高,就能越早的在他面前撕下这层虚伪的皮囊。”赵遇点了点兰潜的心房处。
他的脸上晕着不正常的酡红。
兰潜垂眸,敛下眼底中的深黑色:“赵大人,您醉了。”
赵遇抚着额笑,笑了半晌,他坐到床边,将司玦翻了一面。
这会儿小殿下不闹腾了,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好奇小鹿,盯着赵遇看。
司玦的嘴唇在蠕动,他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没有声音。
赵遇蓦地掐住司玦的下巴,亲吻上去。
舌尖卷过,只有甜丝丝的味道。
赵遇被猛地扯下床。
兰潜五指蜷曲,压抑着心中碾上赵遇面骨的冲动。
赵遇瞧着颤抖的弱冠青年,轻嗤一声。
不知道在笑什么,抑或是在笑什么人。
他拍拍兰潜的肩,负手离开。
“兰补阙,殿下在叫你的名字呢,去伺候吧。”
门被关上,屋内没点灯,唯有月光从窗子那边泻入。
兰潜替司玦解开身上的束缚。
两层被子,手腕上的腰带。
赵遇不在时,小殿下是这般的听话,只对着他。
“殿下……”兰潜轻叹。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殿下的心间,算是特殊的存在呢?
很快,兰潜就没什么时间去想些甚么特殊有无的了。
司玦猛地蹭入兰潜的怀中,两条腿夹住对方的腰。
十一殿下的脑内又换台了,这次是《满庭芳》中的剧情。
司玦完全不顾及现在两人的体位,他挠了挠兰潜的下巴,学话本子里王爷说话的口气。
低沉着声音:“爱妃今日怎的这般主动?是本王最近冷落着你了?”
「姣蝉脸色薄红,轻咬贝齿,他点了点头。」
「近日王爷政务缠身,许久没来他房里睡了,虽有珍宝以作补偿,姣蝉也吃了些王爷准备的别致小件儿,可终归不及枕边人那灼热的怀抱。」
「他今日到王爷暂居的偏房而来,外边只套着一层轻薄的外衫,只需一拉,便是满目堆雪。」
《满庭芳》里的内容浮现在兰潜的脑海中。
夜夜捧读,以推求殿下之心,兰潜只会记得越来越清楚。
司玦只需说上一句,兰潜便能将其后的内容一一道来。
兰补阙觉着司玦是将他当作姣蝉了。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双儿扭扭捏捏的回答,就听司玦嚎了一声:“狗作者!咱们有点常识好不好!酒后乱个屁的性哇!in都in不了,乱什么?!”
兰潜又听司玦嘀嘀咕咕:“哦,醉酒的好像不是王爷,喝酒壮胆子的是下边那个……”
「姣蝉的性子向来怯弱,喝了点酒,他才敢去寻王爷欢爱,等到时,眼色变成了迷蒙的一汪水。」
“可我喝酒了,那我岂不是当不成王爷?王爷要被反攻了?!”司玦开始胡言乱语。
小殿下越说越困,越说越困。
最后他闭上嘴,脑袋扎在身下人的肩窝处,平稳了呼吸。
有东西弄皱了司玦的外衫。
热潮自嘴角泄出。
兰潜将司玦从身上抱到床的内侧,他也侧躺下,用被子裹住自己与身侧的人。
兰潜背过身,有清浅的呼吸声落在他的后颈处。
今日八月十六,月儿圆圆,是公主与驸马的洞房花烛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