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痴痴的凝望着他,泪眼中是无限的深情,她又决然的说道:“想不到一别之后,您曾读过的诗竟然成了谏语,臣妾生不能与皇上相依相随,臣妾就以死明志,但愿来生与皇上再结良缘,一世终老、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说着,她身着浅青色衣衫,决绝的跳下悬崖,他不免凄厉的惊呼道:“淑葭、淑葭”他想伸手去抓,人也一下子惊醒过来,满身的汗发出,这才觉得喉间无比的干涩。
“大明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身边哪里有什么悬崖,自己竟然紧紧抓着琪琪格的手,她的额头上缠着素白的纱布,殷殷沁着血渍,那张净白的脸上却是异常的憔悴,更添了些许清雅之气。
旁边的袁彬也急忙跪倒在他的身边,哭着说道:“皇上,你吓死奴才了,奴才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侍奉皇上了,奴才的心都跟着皇上跑到爪洼国去了”。
“小圆子”“公主”朱祁镇方知自己刚才是做了噩梦,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无力的说道:“水,我想喝水”。
“好好”袁彬不由得喜极而泣,开心的说道:“奴才这就给您倒水去”,说着,便起身捧着茶盅走了过来。
琪琪格接过茶盅,在朱祁镇的身后垫软些,有又端起茶盅试试了水温,这才递到他的唇边,轻声说道:“大明哥哥,你慢点喝,小心呛着”。
朱祁镇接过茶盅一饮而尽,这才觉得神清气爽,心里也不免松了口气,适才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抚摸着琪琪格的秀发,嗅着她发间隐约的香气。
“公主”他叹息着说道:“你怎么能那么傻?我朱祁镇已经不是大明的皇帝了,不过是一囚徒而已,哪里值得公主为我至此,你让朱祁镇何以为报”。
“皇上”袁彬接过茶盅,轻快的说道:“你昏倒整整三天三夜,公主不吃不喝守了你三天,她自己的伤却一点不顾,奴才让她休息她也不肯,只是守着皇上”。
“我草原上的女子哪里那么金贵,以前跟着哥哥们行军打仗,十天半月不休息也是常事的,小袁子真是多嘴”琪琪格说着,不禁羞红了脸,轻声斥责道:“不要再多言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好好,不说就不说了,奴才出去打水了”袁彬看着两人深情凝望彼此的神态,急忙起身笑着拿起水桶走出了帐篷。
“公主瘦了”朱祁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用从未有过的神色看着她,看着她娇羞无比、巧笑嫣然的样子,不觉心驰神往。
“琪琪格”朱祁镇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你对我的深情厚谊我都记在心里了,却奈何我”他的眉间闪过一丝忧虑,无奈的说道:“我现在深陷于此,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怎能给予公主期望,我怕辜负了公主的这片深情啊!”
琪琪格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坚定的说道:“我不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的心意,琪琪格既已将心情托付于你,便死而无憾,有我一日,我必保你一日,哪怕灰飞烟灭,终是无怨无悔”。
“公主”朱祁镇轻轻唤了一声,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博彦帖木儿走进了帐篷,两人不禁红了脸,急忙把手松开。
博彦帖木儿看着两人的样子,不觉打趣说道:“既然大明有了新皇帝,兄台不如留在草原,做个金刀驸马如何?”
“二哥哥,又打趣我”琪琪格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面,娇羞的说道。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博彦帖木儿又笑着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二人既已如此心事,不如我禀告王兄,择日便为你们完婚如何?”
“二哥哥,你越发没正经了”琪琪格说着,便害羞的笑着跑到了一边。
朱祁镇挣扎着起身,认真的说道:“兄台真是说笑了,公主金枝玉叶,为弟现在前途未知,怎能让公主跟着我吃苦,再说”朱祁镇顿了一下,又说道:“为弟在大明早有家室,孩子,哪里配的上公主啊!”
琪琪格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的不自然,博彦帖木儿也尴尬的笑道:“好好,这事就等你养好病再说吧!你们汉人不是讲究好事多磨吗?再说,皇上本来就是三宫六院的,哪里说配不配的问题,你就好好养病,不耽误你们俩说话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说着,便哈哈大笑着走出了帐篷,只剩下朱祁镇和琪琪格两个人凝望着彼此,万千心事在心间,却不低这片刻的无言胜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