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女尊国的德性,这种事错的全是男方,明明是受害者,反倒背起骂名,反派声名一塌糊涂,谁提起他来都是未婚失身的浪荡子。
南息解开手中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块石子,指尖动了动,咻的一声砸在了一人肩上,那人“哎呦”一声,差点跳起来,一时间没再谈论这事。
南息脚步已经走远。
此刻接近傍晚,已经有在收摊的了,南息到的时候,摊子面前还有一个男子在挑挑拣拣,李云歌正在招呼着,南息就站在一边打量着各色饰品。
“摊主,我都跟你说这么久了,这簪子再便宜十文钱,能拿我就拿了。”
李云歌一脸苦笑,“哎呦喂,总共就三十几文钱,可不兴这样讲价……要不这样,你再多挑几件,我给你便宜点。”
男子是个脸皮厚的,不依不挠地指着簪子说到,“你看看,这是木头做的,哪里值几个钱?我随便捡根木头就能雕个一模一样,还有这里有个瑕疵……”这簪子虽木头雕成的,可胜在雕工精巧,上面的玉兰花徐徐绽放。
南息听了他的话,看了眼他手里的簪子,一时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男子立马转头怼她,“你笑个屁……”然而话音戛然而止,眼前女子红唇带笑,生来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含情。
南息知道把人惹恼了,也怕把生意搞砸,满含歉意盯着他,拱了拱手,“抱歉,冒犯到你了。”玫红色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与头发交织在一起,垂落在胸前,不自觉地惹了人眼。
男子倏忽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她,“没,没事。”磕磕巴巴对着李云歌说,“摊主,把簪子包起来,还,还有这个。”指了指一根红发带,转头再看了南息一眼。
南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笑了笑,“好巧,你也喜欢这个发带吗?”
李云歌眼疾手快地把东西包好递给他,“好嘞,一共三十文。”
男子竟也没有讲价,数出三十文就跑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南息有些莫名其妙,刚刚她问话,客人也不回答,搞得她觉得自己没有摆摊的天赋了。
倒是李云歌感觉get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打量了一眼南息,这个月来,许是天天锻炼的缘故,身子强健,背也不驼了,走路间裙摆微扬,尤其是那张脸,眉眼明艳,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再加上从小到大没做过粗活,皮肤白白的,换上一身锦衣华服,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有人信。
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渐渐夺目起来,李云歌嘀嘀咕咕,早这样不就行了。
二人把东西收拾完,南息将放着饰品的竹篓里背到身上,把支摊子的木板折好放在角落。这些饰品有些是村里收的,有些是李云歌从县里拿的货,他眼光独到,比如刚刚那只簪子,虽是一般的木头,但雕刻精致,是个热销货。
这个月来,李云歌也渐渐习惯了南息替他收拾摊子,他本来以为她会粗手粗脚把东西弄乱,出乎意料的是,她摆放地细致有条理,便放下心来,趁着她收摊子的功夫,去别的小摊贩买一些没卖出去的肉和菜。
恰逢月末又是拿药的日子,趁着天未黑,两人赶紧去妙春堂。
医馆内,找大夫看病的人排成一排,冷烨却独自在药柜前看医书。
李云歌攥紧了手里的钱袋子,“冷大夫,我来拿药。”
冷烨见是他们,动作利落地开始抓药,很快就绑成一大一小两个药包,大的那个是李爹的,小的那个是南息的。
自冷烨说她中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蛊毒,便也给她开了一副药,南息问过药效是补气养神的,便没有反对,隔个半个月煎上一副,似乎真得有效,心也不绞痛了,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付钱的时候,李云歌有些犹豫,“那个……可以赊账吗?”新开的药要比以往贵上几两钱,再加上南息补身子的药,他就算拼命赚钱也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
南息沉默了,虽她知不便宜,可没想到那么快就捉襟见肘,把自己那副药推回去,“这个就不用了吧。”
冷烨打量了一番她的面色,冷冰冰道,“手伸出来。”
南息赶紧把手递过去。
冷烨搭上她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冷声道,“外强中干!你脾胃虚弱,寒邪直中心肺,现在看着没事,估计一场小病都能元气大伤。”
不吃药不行,南息讨好地笑笑,“那……能不能赊下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