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击征降落到地面,温落晚刚将那几个人撵走。
“怎么了?”心中的不安像是被戳中一般,这叫温落晚顿时紧张了起来。
左闻冉取下它脚上的信件,安抚道:“没事的,别紧张。”
实际上左大小姐抓着信件的手都冒出了不少汗珠。
深吸一口气,摊开纸笺,看到一抹红色的血迹,左闻冉心里咯噔一下。
【温府遭袭,鹤禾失,宋卫死伤殆尽,墨查,敌有神射手,务必小心。】
两人是一起看的,温落晚自然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回去,现在便回去。”温落晚当机立断便要回长安。
“不可。”左闻冉抓住了她的手,“他们既已经知道我们出城,必然知道我们来到了新丰,倘若我们现在回去,他们便有机会杀柏乡知。”
“柏乡知若死,便再没有能够证明刘家清白的人,他们的计划便得逞了。”
“我们分头行动,你留在此处去找柏乡知,我回去寻伴鹤她们。”温落晚说道。
“不行。”左闻冉又一次拒绝了温落晚的提议,“你留在此地,我回去。”
“太危险了。”温落晚皱着眉,“那个弓箭手,我还以为他已经在越王案中被斩了。”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去。”左闻冉说,“温落晚,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刘家,还想要你,要你的命。”
“倘若是我回去,他们或许还会忌惮我左家的实力不对我下手。但若是你,你的手,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左闻冉,温书禾她还那么小……”温落晚感到胸闷气短,仿佛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肺叶一般,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温落晚,你信我,她们不会有事的。”左闻冉将她的脸摆了过来,对上她的眼睛,“哪怕是我死了,她们也会好好的。”
温落晚的心头一颤,抓住了她的手,“左闻冉,你可以去,但前提是你们谁都不能死。”
左闻冉鲜少看见温落晚这般脆弱的时候,这叫她的心头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当初拼死相救的刘杉德没有撑住,那个叫时锦的女孩死在她的手中,景元为救她而死,她曾经的恩师雷老太太也走了。
温落晚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便只剩下阮灿和家中那两个小孩了。
若是再算,还有一个自己。
她所害怕的鳏寡孤独,正在一步步靠近她,她怎么能够不畏惧呢?
遂鼻头一酸,左闻冉郑重的拉起她右手边脆弱的小指:
“温落晚,我们拉钩。”
她这处的骨头十分脆弱,左闻冉勾着它就像是搭在一片棉花上。
都说十指连心,小指又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左闻冉只是轻轻勾住它,便感到了它的不平静。
“拉钩。”
当两人的大拇指贴在一起时,似是感觉到心口处的缺口被填满,不安被抚平,反而被一股新的力量带动,迸发着勃勃生机。
“我不是一个多才的人。”左闻冉说,“但是我此时此刻却突然有些话想要同你讲。”
“你爱茶,也似茶。”
“相比较茶,其实我更喜欢酒,它火辣、刺激,不像茶那般苦涩,亦不像茶那般有许多规矩。”
“从外表上看去,茶枯燥无味,但若是浇上一壶沸水,那些隐匿在茶叶中的香味便会被激发出来,我便能够感觉到它的好喝了。”
“因为幼时的经历,你敏感多疑,又常常患得患失,常常将一切过错都推在自己身上。你渴望爱,又觉得不会有人爱你,一旦接受到别人的好意,便会觉得对方有利可图。两年前,我们便是这样子的。”
“但好在,我愿意做那个等着水烧沸的茶客。”
“两年光阴,叫我懂得了很多,如今我也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年纪还真是大了。”
“温落晚,我们还不算太晚。”
“是不晚。”温落晚笑了。
一切都刚刚好。
“感情这物向来不是一帆风顺的,矛盾常有,但有爱,可以什么都不怕。”
“我想,你我各自经历了这两年,皆懂了很多,你愿意去理解我,我亦愿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宣之于口,这便是我们能够延续的原因?”
“温落晚。”左闻冉突然开口叫她,“你知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人定胜天。”左闻冉说着,还在温落晚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我觉得我耽误的时间有些多了,必须快些赶回去。”
“好,注意安全。”温落晚将她送到了马上,连带着缰绳都递到她手心里。
“你亦要注意安全,不要只说我。”左闻冉嘱咐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