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染嘟囔道:“又是个奸相!跟杨国忠是一丘之貉!”随后大声说道:
“怕是那女子也是被冤枉的!”
小南转头反驳:“那可未必,奴婢听说她是个狐狸精呢!”
呵,这话田泰然可听过太多次了,她心里嗤之以鼻,不过嘴上依旧问道:“为何这么说?”
小南走到她身旁开嚼舌根:“她爹才六品,竟能嫁入丞相府,成为嫡孙的妾室!”
“怎么不说是那孙子仗势欺人,抢了人家的女儿呢?”
听闻此言,小南一时没反应过来,事情还能这么说?
“这......听说那女子长相貌美,但十分无礼,日日顶撞李郎君,郭夫人看不下去才惩罚她的。”
“哼,谁知道呢,不过不得不说,那女子着实可怜。”
白霜染想到自己的处境,竟比她幸运百倍。
然而三日之后,小南来报杨娘子已死。
真可怜啊,女子真是太难了,尤其是碰上这种人渣,这个李如延,真是个垃圾!
见小姐如此生气,小南宽慰道:“这种事太多了,小姐若是为此事生气,岂不是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小南依照白霜染的吩咐打听杨小娘子埋骨之地。
几日后,上好坊外。
长安城外的乱葬岗,埋葬的多是可怜之人。
小南不解:“小姐,这里不干净,何必非要来祭拜一个陌生人呢?”
白霜染吩咐小南在马车旁等着,只身走向那片郁郁葱葱,却凄凉阴冷的乱葬岗。
当她找到墓碑时,发现那只是一块简易的木头,写着‘杨若莲’三字。
一位被夫家陷害,又被母家嫌弃的女子,大概谁也不会在意吧。
她半蹲在墓前,打开食盒,摆上糕点,又举起一杯酒。
“杨姑娘,你我虽素不相识,但既有幸活在同一个时代,泰然特来送送你,希望你早日投胎,去一个天地公道,人人平等的世界。”
说完,她轻叹一口气,将酒洒下,起身离开。
大概她不是在祭奠杨姑娘,而是在祭奠曾经死去的白霜染吧。
到达马车前,一辆简易黑顶马车从她身旁经过。
车内男子掀开帘子,恰好瞥见一袭白衣的她,眼神微微一亮,随即又灭了。
他将马车停在不远处,向杨若莲的墓碑走去。
那男子二十岁的模样,身材颀长,面容俊朗,却十分冷峻。
看到那片被酒洒过的地方,他回头看向刚才遇到的白衣女子,已不见踪影。
“想不到妹妹还有闺中密友前来祭拜。”
“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李如延!定有一日,我杨昢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握紧拳头,将酒洒下,离开,马车之中,他默默流下眼泪。
自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她,便心生欢喜,奈何举家迁往京城,无奈分离,直到姑母成了圣上的宠妃,爹爹升官,杨若莲来到长安,却被李如延看上,强娶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