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的军队急速前进,仅用时一日便到达裕门关。
在附近的驻扎营地,宇文华见到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伊木犁,不竟大呼,“宇文吉,你害我兄弟,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伊木犁无法言语,只是紧紧抓着宇文华的手,用口型说出一个“涵”字。
宇文华用匈奴语表达宇文涵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大可放心。
听罢,伊木犁终于安心地把手放下。
三人约在白将军的营帐商量接下来的行军路程。从裕门关一路向北,可以直达匈奴的大本营。白昊认为现在应该快马加鞭,向北直行,一鼓作气,打宇文吉个措手不及。
宇文华不赞成。宇文华的母亲大阏氏出身魁罗,魁罗的现任部落首领是他的亲舅舅。他提议先向西,经魁罗再绕行至匈奴部落,先将魁罗拉拢至他们这一边。
“你和宇文吉是亲兄弟,你有何把握说服你舅舅投靠你?”白昊提出质疑。
“我骑马射箭的功夫全是舅舅教的,我们除了是亲属,还是师徒。宇文吉瘦弱无力,不似草原上的男儿,舅舅一向看不上他。”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龙靖霖沉思片刻,说道,“呼衍觉骁勇善战,做事坦荡。若是我们向其示好,倒是有几分可能拉拢他。”
呼衍觉统领魁罗,是在马背上出的政权,欣赏的是像宇文华一样年轻的同类。
“一个魁罗便怕了吗?你们宁国人可真没胆量。此番若是舅舅不愿归顺,你们就是踏平魁罗,我也无妨。”宇文华讥笑道。
“就算拉拢呼衍觉,一个魁罗对我们又能有多大助益?”白昊仍是没有妥协。
宇文华凑到两人跟前,神神秘秘道,“这你们可不知。呼衍乃国中名族,与匈奴世代通婚,且常与单于婚姻。我们部落一半以上的家族都有亲属在魁罗。若是两方打起仗来,那些家族可如何是好呢。两边都是自家人,自是下不了手,军心难定。”
龙靖霖被说动了。他还从未上过战场,此次出征既兴奋又有些害怕。若是能不费兵卒就取得胜利,不是皆大欢喜?
“白将军,姑且一试?”
白昊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臣以为不妥,此计恐生变故。若是呼衍觉不愿归顺,暴露咱们行踪,引起宇文吉警觉,我们可就自投罗网,前功尽弃。”
“大不了一战。本就要打仗,何惧之?”宇文华满不在乎。
“此言差矣。”白昊摇摇头,不愿妥协,“急速向北直行,敌军尚无防备,突袭易胜。若是绕行,耽误行程,敌军获知消息,必加固军防,设下埋伏。”
宇文华对呼衍觉能站在自己这边,依然自信满满,不满地用手肘撞了龙靖霖一下,“太子您以为?”
龙靖霖没有实战经验,心里一“咯噔”,只觉得两方皆有理,无法做出最佳的判断。
“太子,请三思而后行。”白昊双手作揖,跪在地上。
“孤……”龙靖霖仍是犹豫不决。
“胆小鬼。”宇文华咋舌道,“就算有埋伏暗算,我们狼啸军照样不惧,英勇无畏,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龙靖霖被激将到,当即拍板,“宁国将士皆乃大丈夫也,有何俱之?”
“太子,请三思。”白昊不依不挠,依然跪地不起。
“此事已定。明日启程。”龙靖霖疾言厉色,袖子一扬,大步流星,出营帐门。
“白将军不必忧心,此行我有十足把握。”宇文华递出手,欲将白昊扶起。
白昊没有理会,直接站起来,眼睛里闪着凛冽,冷傲回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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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霖……靖霖……靖霖……”
林皓月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龙靖霖。她泪眼婆娑,无助地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却依然无法唤醒他。
他猛然惊醒,一摸额头,一头的冷汗。幡然起身,环顾四周,才惊觉这是在前往魁罗的途中。
这几日,龙靖霖每晚都会做着同一个噩梦。
林皓月她哭泣的样子真实得让人难受。他不免心惊,难道有一日她也会像这般为他哭泣。
她好像从未为他掉过眼泪。她的心,似乎从未向他敞开过,而他也从未走进她的心里。
是他一厢情愿,见色起意,对她苦苦追求,百般纠缠。而她,本就无意于他,只是被金钱地位所诱,委屈献身。
那年,他从莲花阁出来,正好碰见林皓月和白昊在玉兰园桃花树下相会。他鬼使神差走了过去,偷偷听他们的对话。他早就看出了白昊的情意,只是没想到,林皓月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