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周昶拜倒在地,“恭迎太子殿下。”
“快快请起。”龙靖霖扶起他,“劳烦国舅爷了。”
“小女……蓁蓁……”
“有匈奴大将军伊木犁护送甄真公主,您尽可放心。”
“好。”周昶眼含热泪,一把年纪了却还得担忧子女,一夜之间白发增生,衰老了许多。
“孤还得回宫向父皇母后报道。白将军,您随孤一同去。”
白昊点点头,了然于胸。李峻依然护在他身前,妥妥的贴身保镖。
“臣也随太子?”豫王爷紧贴过来,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必了。白将军凯旋而归,父皇必有赏赐。母后特为白将军设了庆功宴,不便为外人打扰。”
外人……庆功宴……豫王爷眼睛眯了起来,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太子所言极是。”
“林良娣,你回太子府去。李峻,你护送林良娣回府。”龙靖霖继续吩咐道。
“太子,臣受荣王爷所托,需时时刻刻跟在白将军身边……”
“无妨,你去吧。”白昊淡然道。
李峻只能听命。他向四周探去,这隐秘的角落里是否真的藏了荣王爷口中的暗卫,关键时刻能救白昊于水火之中。
林皓月担忧地望向白昊。白昊低头看着脚下,沉默寡言,哪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朝气。
朝堂,殿内。
“欢迎回来。”龙应天坐在高椅上,龙颜大悦。
“臣妾的乖儿子,乖弟弟。”白玉的脸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绽放出绝美的笑容。
“朕听闻河谷大战中白将军带领的虎豹军被围困于山谷,却不畏艰险,不畏牺牲,硬生生突出重围,反咬敌军一口,可谓勇猛无敌。白将军入敌太深,若是有所闪失,可后悔不及。”
“国事乃家事,家事关系密切,战场上,臣心无旁骛,一心为家国,生死皆可抛。”
“国事……家事……”龙应天反复在嘴里咀嚼这四字,心里不是滋味。
白昊毕竟是前朝余孽之子,他怎么能和朕是一家人……
白玉见皇上脸色不对,忙找补道,“白昊是靖霖的亲舅舅,将来天下都是靖霖的,国事当是家事。”
“说,你想要什么赏赐?”龙应天的目光犀利如鹰,神态高傲,凛然不可侵犯。
“他们刚回来,皇上别吓着他们了。”白玉将手搭在龙应天的膝盖上,轻声细语安抚道,“皇上,让他们缓缓。”
“靖霖根本没上战场,一个废物还需要休养生息吗?”龙应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觉察一切,“你有何贡献?”
龙应天起身迈下阶梯,毫不留情一脚踹在他不争气的儿子身上,“丢人的玩意!”
“皇上!”白玉发出竭力的呐喊,阻止道,“靖霖初出茅庐,未有表现也是情理之中,别太苛责了。”
“向白将军多学学,你连人家皮毛都够不着。白将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呢手无缚鸡之力,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白昊看在眼里,只觉得讽刺,这一脚彷佛是踹在了他的心间。杀鸡儆猴,太子是鸡,他是猴。
龙应天又一脚踹了过去,大骂道,“朕要你护送玉婷和亲,护送途中能把人给丢了,办事如此不力,要你何用?”
龙靖霖卑微地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将父皇撒的气通通挨着。
白玉心疼了,扑倒在龙靖霖身上,怎么都不肯挪开。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皇上,您这是要逼死臣妾啊。”
“踹两脚就受不了了?细皮嫩肉,难堪大用。”
“皇上,此次战役靖霖与臣并肩作战,毫不退缩,出谋划策,尽职尽责,并非您所说一无是处。”白昊求情。
“白将军,您此番受苦了,立此大功,却被朕收了兵权,甘心否?”龙应天双眼深邃,气息深沉,让人感到无穷的震撼和敬畏。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白昊哭笑不得。帝王之心不可测,一不留神便掉入陷阱。
“臣从未有其他想法。臣居其位,当其责,不敢有所逾越。”白昊五体投地,“愿披腹心,输肝胆,效愚计,恐陛下不能用也。”
龙应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白昊手握的兵马,并非一朝令下就能全然转手出去,即使交接之人是荣王爷,也无法做到。
“朕看到你的赤胆忠心,真心诚意。那些不过是小人作怪,朕不会听信谗言,错怪忠良。”
白昊依然保持谦卑的姿势,开心见诚,“谢陛下。”
“只是在外人面前,朕还得装装样子,淆惑视听。爱臣可得受些委屈。”
“臣,不委屈。”
白玉欣喜万分,眼下白昊算是过了一劫。龙应天既然如此发话,便不会真得把白昊当作叛臣贼子处置,日后还会还他清白与荣耀。
可世事难料,今日躲过一劫,却不代表着往后都能安然无恙。命运的齿轮总在不经意间给世人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