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走了吗？”白昊孤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轮明月，闷闷不乐。

李峻不知是否应该如实相告，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飞走了。”白昊指着明月，意有所指，“你看，它飞走了。”

那轮明月仍是牢牢挂在天上，只是望向它的人心思晦暗不明，自是瞧出不一般来。

“将军，早些歇息吧。”

“嗯。”白昊死死盯着那轮明月，脸垂败无比。

他亲手将他心爱的月亮，送给了别人。

“孤安排的办妥当了吗？”龙靖霖来回踱步，焦急不安。

“太子殿下，您放心，奴家都办妥当了。”小李子连忙回复。

这太子府最为偏僻的宅院冬湘苑，已是焕然一新。苑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奇草仙藤穿石绕檐，满架蔷薇宝相累垂引蔓，只觉异香扑鼻。

整个院落重新装饰一番，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哪似从前冷清寒酸模样。

林皓月行至此处，以为自己误入了他院，左瞧瞧，右看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内亦是摆设得与先前不同。正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笔墨应有尽有，名人法帖磊放整齐。

床沿纱幔低垂，朦朦胧胧，透过薄纱，林皓月瞧见那床已被换过，换成了一张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陈设之物，极尽奢华。

林皓月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龙靖霖这番献殷勤并未让她暖心，反而徒添负担。

“瑶雪？”一路上并未看见丫鬟瑶雪，不免担心。

“林良娣。”陌生女子齐声唤道，四个身着淡蓝色素衣的丫鬟向她卑躬屈膝。

“你们是？”

为首的女子向前一步，介绍自己，“奴婢们皆是太子殿下派来伺候您的，奴婢名叫凝秀。”

“奴婢名叫洛梅。”

“奴婢名叫心漪。”

“奴婢名叫宝笙。”

“不不不，瑶雪在哪，我只要她。”林皓月彷佛置身在巨大迷雾中，找不到方向。

“奴婢不清楚，没听过瑶雪这个名字。”

四个人异口同声，回答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瑶雪从她入太子府便一直跟着，在府里呆的年数也不短，就算她再低调，太子妃嫔也就三人，怎么会没听过良娣的贴身丫鬟名号。

反倒是这四人的名字，林皓月是一个也没听过。

“你们到底是谁？”她警觉地退后，时刻准备逃走。

“她们是孤安排的，伺候你饮食起居。怎么，不满意吗？”龙靖霖大摇大摆走过来，开口就讨人厌。

“瑶雪去哪了？”林皓月不依不挠。

“孤不会亏待她，妥善安置了。”你如此看重之人，孤自是爱屋及乌。

“瑶雪去哪了？”林皓月提高音量，朝他喊道。

“孤说了，不会亏待她。”

“我就要她，把她还给我。”

“你可真是……不识好歹。”龙靖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林皓月在这么多人面前非但没有尊称，反而大吼大叫，向他发火。

委屈和眼泪向她袭来，林皓月眼睛雾镑镑的，凄然无目的地看着他，好像走入了一个荒凉的境界，看不见一点生机。

“你……”别哭。龙靖霖手足无措，想要擦去她脸上泫然的灼泪。

“孤给她许配了人家，她准备嫁人了。”

“什么？”

“嗯。”

“是她心甘情愿的吗？”

“当朝宰相周家表亲，不好吗？”

“是你一意孤行，并非她喜欢，就算皇亲国戚，亦是不行。”

龙靖霖拿她没办法，只得哄道，“周承志生得昂藏英伟，一表人才，哪里配不上了？”

林皓月不领情，怼了回去，“是太子殿下嫁人还是瑶雪嫁人，太子殿下看中就算是瑶雪看中了吗？”

“不可理喻。”龙靖霖脑壳嗡嗡地响。

“臣妾要见她。”

“不可。”

“为何不可？”

“孤说不可就不可。”

“……”

唇枪舌战不可避免，二人一旦交起锋来，尸横遍野，死伤无数。

“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