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从前不一样，是好事，萧恒殊认不出他，同样是好事。

则溪开口问道：“殿下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比从前的性子更好一些。”

萧恒殊怕则溪多心，并不敢说自己更喜欢他从前的性子，只小心说：“各有长处。”

则溪释然一笑，只当萧恒殊拿话哄自己。没人会喜欢趾高气扬的家伙，他从前性子不讨喜毋庸置疑。

可萧恒殊更喜欢什么性格的人呢？萧恒殊不喜欢没骨气的，那更具体一点，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多问一句……

就在则溪思忖着自己是否应当询问萧恒殊想法之时，脚边传来了慵懒的猫叫声。

萧恒殊养的猫不知何时在则溪身边躺倒，露出柔软的肚皮，一副求揉搓的姿态。

不知为何，不必问询反倒让则溪松了口气，他将猫抱在自己怀里，摸了几把后，从猫咪口中取出枚蜡丸，再捏开蜡丸取出其中的字条。

萧恒殊瞠目结舌：“你让猫替你和皇兄传递消息？你和它才认识几天，是怎么做到让它这么听话的？”

“不算传递消息，是偶尔让它跑到院外替我接几封书信。”则溪说，“我这么大个活人出去，总是有点麻烦，殿下的爱宠在附近跑来跑去，不会有人猜疑。”

话虽如此，但萧恒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将“生人勿近”写在脸上的猫咪，竟能被驯服成能够完成这么高难度任务的乖巧家伙，而且还主动撒娇求抱，这简直不像他认识的猫了。

若非这猫与自己单独相处时，对自己依然是那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几乎以为则溪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调换了从前那只猫。

“驯鹰、驯马我听过，这驯猫我还是第一次见。”萧恒殊奇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怎么驯，可能是我和它有缘分吧。”则溪真诚说，“也可能是我讨小动物喜欢，从前在大漠的时候，像什么马、牛、羊，还有飞鹰，不都挺喜欢我的吗。”

他可能就这点长处了，除此之外，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萧恒殊深以为然：“你从前那匹马，见到旁人就踢，连叔父都不放过，你这天生的灵气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这算哪门子灵气，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则溪暗道现在的萧恒殊会说话，拿来哄他的话是信手拈来。

则溪笑笑，却问道：“叔父？是在叫我父亲吗？”

萧恒殊点点头：“我从前就是这么叫的，只是多年未提，此前有些生疏。”

“殿下最好还是生疏着吧。”则溪玩笑说，“万一哪日在陛下面前说漏嘴，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

“不会的。”萧恒殊底气十足，“你放心吧，我总不至于把话拿出去乱讲，我能克制住自己。”

则溪戏谑道：“那地图和匕首是怎么回事？殿下不是说能克制住自己吗？”

萧恒殊摆摆手：“那不是在你面前吗，在你面前，我没什么话不能说。”

“你替我处理物证这事，还是多谢了。”萧恒殊说到这里略有迟疑，“只不过……”

则溪知道萧恒殊想问什么，当即痛快道：“殿下放心，我放在太子殿下那里了，没扔。”

萧恒殊大喜过望：“那多谢你了。”

虽说只要人回来，物件就不重要，但那些东西他好歹珍藏数年，一朝失去，难免有些可惜。

则溪说：“殿下说，不让我太客套，那怎么在我面前还一口一句谢谢呢，殿下不应当以身作则吗。”

“是我生疏了。”萧恒殊一拍脑门，“你说得是，我以后不会和你这么客气了。”

则溪“嗯”了声，把手中字条递给萧恒殊：“殿下看不看这个。”

萧恒殊没接，他迟疑道：“皇兄给你的东西，我看不太方便吧。”

则溪方才瞟了几眼，字条上没有需要萧恒殊避讳的事情。既然如此，与其让萧恒殊乱猜，还不如自己先坦白。

“没什么不方便的，太子殿下告诉我的消息，殿下没有不能看的。”

萧恒殊还欲推辞，则溪却直接把字条塞到他的手中。

则溪振振有词：“殿下怎么又同我客套上了，刚说的话怎么都忘了呢。”

话说到这里，萧恒殊不好再推拒，他缓缓展开那张纸。

字条上的密语有些难懂，萧恒殊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发现这是字是用他们过去在大漠编造的密语所写。

记忆太过久远，萧恒殊绞尽脑汁破解了一阵子，终于发现这句话的意思是：陛下命我调查当年楚王妃自尽一事。

这是皇帝的意思？他皇嫂的死有蹊跷？萧恒殊心中升起一丝错愕，皇帝怎么又旧事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