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溪心中称赞萧恒殊道,不亏是晋王殿下,这一腔热血与少年时一般无二。
只可惜,他与太子,注定要让萧恒殊失望了,太子死后,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吴王必有动作,局势安稳之前,晋王绝不能出京。
“殿下为国之心,令人钦佩。”则溪错开萧恒殊目光说,“我择日就同太子殿下说此事。”
太子不说自己的病情,他总不好替人家开口,他暂时隐瞒一次,等来日与自己的事一同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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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未至,又迎来了皇帝的寿辰。
皇帝身为天下之主,什么稀奇珍贵的东西都见过,这礼物送得是否贵重不重要,能不能投皇帝所好才重要。
萧恒殊奉上的经书很是迎合了皇帝心思,还被皇帝当着朝臣的面夸奖了一番。
面对这前半部分由则溪执笔,后半部分由自己混着猪血糊弄上去的经书,萧恒殊第一次对皇帝产生了些许愧疚。
他这礼物大概是最糊弄的一个,这仁孝的名声他实在担待不起……
不过,这一次皇帝难得大方,不仅夸赞萧恒殊一番,甚至还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若放在往日,萧恒殊大抵会说“儿子孝顺父亲是分内之事,不敢讨要赏赐”。
但萧恒殊今日见皇帝心情极佳,竟升起了如同向皇帝讨要则溪一般的勇气,他先是说了些虚情假意的场面话,最后斗胆说——
“陛下,儿臣希望您身体康健,更想在平日里为您分忧,只是儿臣一介武夫、胸无点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言外之意,陛下能不能派我去疆场,好让我这个武夫有用武之地。
太子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黑,本就憔悴的面色变成了连敷粉都遮掩不住的青白,若非侍从眼疾手快扶了太子一把,他几乎要从椅子上跌坐下去。
他怎么忘了,萧恒殊过去是个人尽皆知的莽夫,封邃与人打架,得到个目中无人的粗鲁名声,可这名声萧恒殊不也逃不了吗,往前数个十来年,萧恒殊不也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混世魔王吗。
太子颇有些头疼,萧恒殊的性子不都改好了吗,怎么这两个月还不知收敛,有倒退的迹象了呢。他皇兄到底是怎么管教的弟弟,怎么一个个都是骨子带来的无法无天。
这到底是御前,太子不能逼迫萧恒殊把说出来的话咽回去,只得用余光狠剜萧恒殊一眼,以警告他谨言慎行,莫要惹皇帝扫兴。
听到萧恒殊的话,皇帝爽朗一笑:“你太子皇兄前几日对朕说起你善于处事,平日里竟无人发觉,良才被埋没实在可惜。”
“你今日又算是毛遂自荐,愿意为朕分忧。”皇帝允诺道,“你放心,朕自有安排,绝对不会辜负你一片孝心。”
萧恒殊俯身叩拜道:“谢陛下恩典。”
他只道是皇兄所言非虚,果然是费心为他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