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缓口气,萧长波就领了一队人马直奔暮羹楼,把整条西街团团围住,尤其是临近的那些破败院落,更是仔细搜查。胡旋则领着另一队把守着城外的破庙出口处,以防有漏网之鱼逃脱,也准备着随时进入支援。
江杳年和晏时清都在此地被重伤,他们已经打草惊蛇,那些人自然不会还傻待在这里,暮羹楼内空空如也,萧长波一路上了四楼,来到那个有楼梯的房间。
他找到机关露出洞口,十几名士兵举着火把率先进入,自己领着人紧随其后,余下的部分则守在楼内。
在他的印象里楼梯很长,但这次只走了一小段前面的人就停下了。
为首的士兵在眼前摸索了一阵,向他汇报:“大人,前面没路了。”
这楼梯建在室内,本就狭窄逼仄,高度仅容一名成年男子通过,现在眼前竖着一块石板,与楼梯间的上下左右严丝合缝。
萧长波下来举着火把看了看,“砸开。”
转身又道:“其余人后退。”
留下的几人拿着锤子、凿子敲敲打打一阵,石板应声而裂,却没传来碎石滚落下楼梯的声音。
石板是被打破了,但下面却并非畅通无阻,窄长的通道内全是大块大块的石头。
萧长波试着踩了几脚,纹丝未动,下面也许已经被填满了。
这条路走不通,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城外破庙了。
他带着兵赶往城外,胡旋不知城内情况忙问:“大人,怎么样了?”
萧长波摇头,“暮羹楼那儿被堵死了,你继续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进洞。”
他们挪开空壳佛像进入黑黢黢的洞内,但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依然走不通。
洞已经塌了。
他们试着往前挖了一段,但除了土还是土,兆丰常年湿热,垮塌的通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他只能无功而返。
这就是他们来兆丰两天的经过了。
萧长波:“我已经传信陛下,请求他批准我的火药使用权,再过几日就能把城内那条道炸开,进去一探究竟。”
江杳年:“好,再派人去查查雾姐,立秋和立冬,去年查封暮羹楼的时候她们就跑了,这些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你们重视一点。”
萧长波应下了,又道:“我们并不知她们是何模样,查起来恐怕不容易。”
江杳年一顿,“也是,我倒忘了这个,去找纸笔过来。”
萧长波出去对门口的士兵吩咐了一句。
在等纸笔的空隙,江杳年这才反应过来:“江华王在这儿?”
严杞点头,“王爷还没醒,找大夫看过了,是因为吸入了不少迷药。”
江杳年起身:“那这刺史府我是待不得了。”
萧长波下意识问:“为何?”
江杳年瞥了眼严杞:“这其中缘故,严大人最清楚不过了,你要是好奇就去问他。”
去年临青寺的案子。
严杞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一道带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将军,好久不见。”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晏时烨脸色苍白,脖子上缠着白色布条,一手扶着门框,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江杳年不甚明显地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椅子上,把头转向另一边:“晦气。”
余下两人面面相觑许久,严杞这才道:“王爷,您身体如何了?可还有不适?”
晏时烨缓缓进门坐下,“已经无碍,多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
萧长波:“王爷言重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晏时烨转头看向江杳年:“将军,你似乎很不欢迎本王。”
江杳年没好气地笑了一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说什么‘似乎’。”
二人针锋相对,晏时烨诚心要惹恼她,虽然他的出现已经让江杳年很恼火。
“回京这么久了,牢狱之灾、生离死别,将军都经历了一遭,怎么这得罪人的性子还是没有半分收敛?你是真不怕重蹈覆辙。不过,你们江家兄弟姐妹多,这不,还有江侍郎撑着,你这么狂妄倒也说的过去。”
江杳年转头看向他,探究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刮着他的皮肤。
“二位大人先出去一下,我与王爷有点事情得马上处理。”
两人迟疑了一下,慢慢往门口挪,关门之前,萧长波不放心地道:“将军,王爷还有伤在身……”
江杳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怎么?怕我动手?”
严杞心一横喊道:“您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门匡的一声关上了。
晏时烨依旧满面笑容,但这表情出现在他病态苍白的脸上无端显得诡异至极。
江杳年压下心里的厌恶,盯着他的眼睛:“你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