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珏那边你要多加小心和注意。我不在京城,他自然会把你当成泄愤的对象。你在京城,自己多加小心。”那天在宣政殿,顾宸珏的脸色难看地要命,想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还有,保护好吴友道,他的用处还大着呢。”
“遵命!”他一一应下,“交代完了?”顾怀瑾看着她,眼里满是眷恋。
他们才刚刚定亲,还没来得及温存一下,二人就要分开了。
“嗯。”
“那到我了。你在外头,要吃饱穿暖,有什么事就差遣我的暗卫去做。最重要的是,要时常写信告诉我你的近况。一个月最少一封,要是一个月都没有来信,那我就要派人来寻你了。”
许长安无奈地笑:“好,知道了。”
她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嘱咐他:“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顾怀瑾心下叹气,她好像一点也不留恋他:“等一下,让我再待一会儿。”
说完,他干脆坐到地上,头靠在她的膝头。
感情这东西真奇怪,他自认算对待人和事算是清醒果断的,素来对形势看得门清。但是现在,他变得不这么果断了,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依赖她了,这不是好事。
但是他戒不掉。哪怕只是像这样安静地跟她待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平静很安心。
毕裎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顾怀瑾盘着腿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头靠在许长安膝头,闭着眼睛。许长安就这么低头看着他。二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毕裎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家主子完了,这妥妥地被许大人吃得死死的啊!
“咳咳咳,殿下,闻大人那边来了消息,应该是吴友道的事有进展了。”
顾怀瑾听到有人来,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衣衫,然后恋恋不舍地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温和地朝他笑着,朝外点了点头:“去吧。”
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毕裎走了。
她看着他走出去,这时青荷正好来喊她用晚膳,锦竹也刚好过来喊她,瞧见桌案上的婚书,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青荷波澜不惊地解答:“婚书。”
“婚书?谁的?”锦竹一脸懵。
“姑娘和三殿下的。”
“什么?!”锦竹刚开始没听清,一脸疑惑地看向青荷,反应过来后一脸震惊地看着许长安:“姑娘?”
许长安觉得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刚想叫她们坐下,边吃边说,青荷倒是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了:
“姑娘和三殿下两情相悦,定亲不是很正常?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这次倒是轮到许长安惊讶了:“两情相悦?何以见得?”
青荷见她这样疑惑开口,愣了一下:“以我对姑娘的了解,若不是喜欢,姑娘不会放任三殿下对您做这么多出格的举动的。”
如果不喜欢,那三殿下不可能还能时常围在姑娘身边,更不可能对着姑娘又亲又抱。
但凡不喜欢,无论对方怎么纠缠,姑娘都有法子将人劝退。
对于三殿下,姑娘至少是不反感的,等到他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亲姑娘了,那只能说明,姑娘也是喜欢他的,程度深浅而已。
许长安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对顾怀瑾算不上喜欢,最多是不讨厌。
会答应与他成亲,多少带着些安抚和哄骗的意思,因为那天他太过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大有她不答应,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可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真就去求了婚书,还这样跟她说。
但是仔细想想,他跟她表明心意时心里莫名其妙的悸动,看见他或委屈或难过时心里的不舍,看到他犯傻时没有来的觉得可爱,真的不参杂一点喜欢吗?
真的除了不讨厌,没有更进一步的感情吗?
许长安攥紧手里的筷子,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饭菜。
她看了眼挂在胸前的骨哨,忽然不想深思这个问题。
算了,这些事情都是小事,等从聊山回来再说。
———
大理寺内。
闻正瑜正守在吴友道的牢房前,看着受伤太医呈上来的诊断记录,又看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吴友道,内心复杂不已。
“哎,当年怎么说也是年轻一辈里的新秀,怎么就落到这样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