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每日只做半日,便能抵得过廉远日日之活,他为何偷懒,我如何得之?
心中这般所想,越想越底气足,开口便想要直截了当回答:“他为何这般偷懒我不知,为何撒谎我不知……适才他说抄录房已做得太久,想要晋到采购房去。”
我所想说的确是实情,但是话未出口,便生生卡住了,嘴张了张,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银发鹤颜的文大人眼神凌厉看着我:“如何?”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仍面无表情的陈医官,想起来这番说话很是可能他刚才已经呈报过了,廉远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过,何须我再说一次?文大人何必又让我重复一次?难不成他还不相信陈医官的话,要得旁人来证明?还是他糊涂了,听得一次不记得,须得第二人再讲一次?看他这般严厉,虽然年纪大些,但还不会至于头昏糊涂易忘事。
我低下头,很是气愤。
今日这几人着实让我甚是无言。在陈医官房内是廉远满口胡言撒谎不断,一心往外爬就想踹我进坑,现在这前厅之内太子太傅咄咄逼人表面上像在查问原因,实则是气势压人。陈医官适才还言之有理秉公执法,现在却沉默不言好像事与他无关。
宋判局则更是,端坐在正中间从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
我心下念头转了好几次,不指望他们来救我,我得自救。这话若回不好,我能不能出得了这合剂局的大门都还未必。
想来这么许多,定下心来,一瞬间做了决定,抬起头来道:“文太傅,姜白苏来这合剂局不过数日罢了,也是这几日方才和廉远共事。半年前他入了合剂局如何做事白苏不晓,但这几日以来,廉远做事认真,白苏是看在眼里的。”
我不能踹他一脚,不是因为惧怕他背后站着面前这位声色俱厉的文太傅。这几日他在抄录房内虽说抱负远大不曾实现,因而郁闷不已,但也只是郁闷而已,至于诓我让出抄录之活,也是提前与我说过的。
“白苏入局,也是这几日而已,按照宋判局和陈医官安排抄录验方,日日完工,可请文太傅和宋判局再查。”
判定之事,不由我定。我只陈述事实,只关自己,不牵涉他人。
我这番话说完,居然听不到回应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