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撑着伞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姜雨晨站在酒吧门口，仰望着漆黑的天空，雨丝簌簌地落在他憔悴的脸上，他捂住胸口，嘴里轻声呢喃：“原来，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这么的痛。”

“回家吧！你家到底在哪儿？我送你。”黎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姜雨晨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家...你说得对，也许他会回来的，回家...我要回家。”

姜雨晨摇摇晃晃走到马路边等车。

黎赫见他喝成这副模样，心底突然一酸，他感觉姜雨晨就像个无药可救的傻子。他轻叹一口气，对着姜雨晨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说道：“傻帽。”他是真的搞不懂，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如此作践自己，值得吗？他走过去扶住了姜雨晨的肩膀，“你慢着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从他们身旁经过，黎赫赶忙伸手示意，接着把姜雨晨塞进了后座。

车里，姜雨晨打开了车窗，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看着手中的戒指发呆。

黎赫盯着姜雨晨看了半天，见他一直在出神，就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戒指，说道：“让我瞧瞧。”

“扔了吧。”姜雨晨淡淡地说。

“行，我帮你扔了。”黎赫打开车窗，用力向窗外扔去。

姜雨晨闭上眼睛，“我的事儿，你别告诉路思远，更别让沈念知道。”

“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啊！”

“对，我他妈就是个傻子，搞不清状况的傻子。”姜雨晨笑着，可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落。

黎赫悄悄把那枚戒指放进了口袋里，“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这世上这么多人，总有一个是属于你的。”

黎赫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姜雨晨，然后大大咧咧地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姑娘，哦不对，三条腿的爷们那不遍地都是嘛！”

“我已经放手了…”

一路上，姜雨晨忽而哭泣，忽而傻笑，嘴里不停地喊着沈念的名字，没一会儿的功夫又把车子吐的狼狈不堪，混乱的场面让黎赫头疼不已。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黎赫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姜雨晨的脆弱与无助。他心中充满了矛盾，也无法理解为何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如此执着，如此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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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乌云淡去，雨未停，风声还在阵阵呼啸，树枝随风摇曳，月光透过淡薄的云雾散落在昏暗的房间。

路思远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眼皮时不时地抽动几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

模糊的视线里，路思远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筒子楼的那间老房子里。

“哐当——”东西掉落在老旧的地板上。昏暗狭小的房间里，路严面容狰狞，眼睛瞪得很大，全身哆嗦着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路严的怒吼声在整个屋子回荡，震得人心里发慌。

路思远和沈念赶忙松开彼此紧握的手，慌慌张张地坐起身来。

“爸，你怎么回来了？”路思远满脸通红，紧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破旧的茶几，发出一声闷响。

沈念也一边整理着校服，一边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来，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给我解释清楚！”路严气冲冲地走进屋子，发红的双眼紧紧瞪着他们。

“爸，我们……我喜欢他。”路思远垂下头，声音打着颤。

紧接着，一记有力的耳光狠狠地落在路思远的脸上，他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滚烫。

路严浑身颤抖着说道：“你可真是太丢人现眼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

突然，路严用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喘着粗气，眼球不时地往上翻，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

“爸，你怎么了！”路思远和沈念赶忙扶住险些摔倒的路严，他们发觉路严的身体出了状况，急切地想要帮他。

路严摇晃着身体，甩开了他们的手，含含糊糊地说道：“别碰我。”随后，他开始呕吐起来，身体也剧烈地抖动着。

路思远的眼中满是恐惧，带着哭腔不停地呼喊：“爸，我们得去医院！快点儿！”

……

路思远的身体突然一激灵，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猛地坐起身，睡衣被汗水湿透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又是一场噩梦，多年来，这痛苦的场景总是在他的梦中不断重演。

稍稍冷静了一会儿后，他慢慢从恐惧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缓缓看向仍在熟睡的沈念。他揉了揉眉心，轻轻掀开被子，走出卧室。

客厅里，路思远坐在沙发上，悠悠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有一丝凉意从窗户透进来。他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夜深人静，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凝视着手中香烟发出的点点微光。

如果那天他没有冲动，父亲也许就不会发病。这么长时间以来，深深的内疚感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所以，每次不管父母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总是竭尽全力去完成，哪怕那些要求他真的很不喜欢。

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烫手的烟蒂仿佛是在提醒着他，现实是残酷的。他必须要在沈念知道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

路思远叹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次他不想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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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最终抵达东升家园，黎赫掏出现金，脸上带着歉意地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这些钱给你，把车清洗一下吧。”然后他紧紧抓住姜雨晨，半拖半拽地将他扶下车来。

昏暗的路灯下，细雨如丝般落在他们的身上。

黎赫对这个小区的环境并不熟悉，他边扶着醉醺醺的姜雨晨，边寻找着前行的方向。

“你家到底在哪儿啊？”黎赫问。

“39栋，直走。”

“我去，小区是哪个没长脑子的开发商建的，规划的乱七八糟的。”黎赫吐槽着。

“这里绝对是没法和你住的地方比，右转，走到头就是了。”

黎赫扶着姜雨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小区最里面走。

大概又走了5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了39栋。

湿漉漉的大门前，黎赫抬起头看着歪歪扭扭的楼号，“你家也真是够复古的了！”

“我到了，你回去吧。”姜雨晨松开了黎赫。

“我说你有没有良心，我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还有你家这破小区乌漆嘛黑的，我不记得怎么回去了。”黎赫插着腰抱怨道。

“那你可以上楼，不过没有电梯。”

黎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姜雨晨搀扶进单元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头疼得厉害。

昏黄的灯光下，楼梯间的墙壁坑洼斑驳。黎赫四处看了看后，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是什么破小区啊，这种地方能住人吗？还是搬出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