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善乐了,比了一个大拇指,“衍云师侄真是了不得,这盒子盖还没有打开便已知晓是什么了。”
把手里的紫檀盒递过去,“是卫国公夫人差人送来的。”是多少他也没看但不会少。
他就说他们元都观有救,看看这酬金,感觉就价值不菲,带着重新振作元都的美好期望,承善满意的去厨房烧火准备洗澡水了。
心里暗想,等元都观崛起之时就是他收打杂弟子烧洗澡水之时!
温迟春捏着并不薄的银票,大概算了一下,少说有一千两。
终于不用过那么辛苦的出小摊还倒贴的日子了。
想着可以睡一个好觉,无意间又瞥了眼厚实的银票,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玉清观时她的一个卦也是需要这么多的香火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现在她没有挂着玉清观衍云的道号,而是一个落魄小道观的弟子,这些银票给的已经很多了。
罢了,再给她算一卦,算是送她的,反正焦巳也在观里,大不了死皮赖脸离他近一点。
她心里有预感,这一次占并不会轻松,或者依照她的猜测会更加痛苦。
桌子上新添的茶水已经变凉,她喝了一口,沁人的凉意从喉咙穿过,冰凉刺激着她,没有一丝的犹豫接下铜钱坠。
“嘶——”心脏扑扑的跳动,震得她头发晕,一声一声中疼痛自心脏蔓延至全身。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疼痛,她果然没有猜错,此次助卫国公夫人一事带来了与上一世相比不可颠覆的改变,背道而驰,而她的心也比之前更痛。
前几次她都有所发觉,因为她做着与上一世截然相反的事,随之带来的是占卦时比上一世更加难捱的心绞痛。
她得趁着痛得失去意识时快点去找焦巳,大意了,应该在焦巳房外占卦的。
焦巳离得不远,顺着檐廊拐过一个墙角便是了。
她无力的倚靠着墙缓滑落,瘫坐在地上,虽然仅仅只隔了一道墙但并无缓解的效果。
为了不然自己显得这样狼狈,还是咬牙借着柱子的力扶着站起身,但窗户并没有烛光。
难道焦巳休息了?
她这样倒霉?不会吧。
为了不打扰焦巳休息,又不相信自己真的这么倒霉,还是用指关节小声的敲了两下房门。
不需要她特意压低声音,心绞痛让她几乎要发不出声音,用气声朝门里面问:“焦丞相,你睡了吗?”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绝望了,她几乎都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焦巳就是不睡也听不清。
“还没,怎么了?”焦巳的声音从里间飘来。
但在温迟春听着就如救命仙乐般动耳。
门自里面缓缓而开,乌发披散身着一席净白的寝衣焦巳垂头看着软靠在门框边的温迟春,嗓音微凉,“先进来说吧。”
温迟春软蔫蔫的坐在椅子上与另一端的焦巳面面相觑,相默无言。
她的呼吸如浅浅一丝线,嘴唇像是被抽干了血色般苍白,心绞痛得实在有些扛不住,顶着焦巳的目光干巴巴的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焦巳眼底错愕冠玉般面庞上的表情凝滞,随而转换成愠怒,冷嗤了声,“不行。”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拒绝,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焦巳会作何反应,只是心里乞求他能够同意。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焦巳何来愤怒,作何愤怒,因为轻浮了他?
焦巳面上还有未曾来得及隐下去的浅浅愠怒,声音像青瓦磨过砂砾般沙哑,“你……对别的男子也这般么。”
粉白的脸上绯红,因恼怒而致,所以是在愤怒觉得她轻浮所以嫌弃么。
“不牵就算了。”温迟春要气晕了,不给牵就算了还嫌弃她,支起这将要零落的身子就要离开。
算了,还是心绞痛难受一点,被误解就被误解吧,脸面也没有那么重要,温迟春微微调整表情作势假装要离开。
临时点起的一盏烛火亮光微末,映在温迟春苍白虚弱的脸上,焦巳无奈的低声叹了口气。
行至温迟春的身边大掌轻轻裹住她微凉的手。
在肌肤贴触肌肤的刹那,犹如灵泉哺育干涸的土地,心绞痛在一瞬被缓解了半数,她差点直接瘫软在地,是后背沁出的冷汗在风一吹后冷得她一激灵。
但这只持续了一会,温暖干燥的大掌就脱离了,温迟春哪会轻易放过,柔嫩的素手如灵蛇般缠了上去。
“再握一会,求求了。”温迟春仰起头努力去看焦巳的表情,小声的乞求。
很可惜,焦巳似乎并不会怜香惜玉,很是冷漠的拒绝了。
手掌将要挣开的瞬间,温迟春急着反手直接环抱住焦巳的腰身,“没有。”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