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乔横破茧成蝶,前后的态度截然相反,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今天骆家有事,等忙完了我正好把圈圈也带来。”骆应辞眯起眼睛,捏着乔横腰上软软的肉,“要认真吃饭,听见了没?”
冬天就是容易储存脂肪,乔横运动量减少,原本还有点腹肌也被躺平了。
他懒懒地拿起画笔胡乱涂抹,没有手机的日子只好无聊打发时间,“早说那些营养餐都是你搭配的,我肯定连一粒米都不放过。”
乔横趁着他还在画了张肖像画塞给他,面上正经道:“好了你走吧。”
骆应辞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拿捏了对方的后脖颈,切断了所有的后路,乔横只能选择依赖他。
他早就说过,这是为他而来的乔横,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有点不好看。”骆应辞委婉点评道。
“丑就丑吧还不好看,反正画的就是你,我没学过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乔横拿脏手蹭过他的脸,轻哼抗议:“你把小猫带来也没用,它又不会说人话,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骆应辞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瞬间一暗,“你不喜欢这里?”
乔横好笑地捧着他的脸,捏了捏脸颊两侧的细皮嫩肉。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多待吧,更何况这不是开玩笑,拖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骆应辞表情有一瞬扭曲,语气平平道:“情况比较复杂,主要是你太笨了,很容易被别人发现不对。”
乔横理解对方让人盘问他的基本信息,就像做题一样刻进脑子里,这些问题他早就用心留意,自以为行事谨慎。
“那你到底是怎么怀疑我的?”
见骆应辞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乔横尴尬地咳了咳。
乔横若不是系统在身绝不会相信发生的一切,而骆应辞表现得太理所当然了,仿佛他成了会拖后腿的猪队友。
当然他还没笨到把系统抖落出来,他已经被当成精神病了,没必要再火上浇油。
乔横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瞬间凝重,有说有笑的温馨氛围荡然无存。
这里的一切都是对方在安排,骆应辞透过监控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第一时间就把保安换走了。
乔横每天的活动和检查项目也都由他和医生共同商讨,签了合同的乔家父母等于把儿子卖给了他,拿着虚假的报告还要对此感恩戴德。
骆应辞手握最好的医疗资源,并慷慨大方表示提供资助,他所认为的小恩小惠对于触及不到上流的普通人来说就是救命稻草。
就算原主在他来之前已经死了,乔横可以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也轮不到骆应辞来做这个坏人。
原本今天没有安排有关的面谈环节,心理咨询室却迎来了一位格外热情积极的病人。
乔横目光殷切不急不躁,乖顺地端坐在椅子上,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值班的医生面容和善对他点头微笑,按部就班从录入的系统数据库里调出详细病历。
为了能够尽快配合融入家庭,乔横希望可以多了解一点原主的生平。
“医生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奇怪的事情……”
*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在年前遭遇那档子可怕的事情,即便韩菲娜不迷信,也专门请人把别墅上下重新打扫布置。
她爸妈都在国外,平时隔三差五就会飞去探望,包括参加骆家的家族聚会。
骆老太太已经很久没看到牵挂的小儿子,以及他们一家子。于是韩菲娜趁着筹划骆应辞的生日宴,正好可以提上日程,连请柬的烫金款式都挑了好几种。
“地点选在庄园还是岛上,这次挑个时间总得露一次面,毕竟可是你的成人礼。”
韩菲娜纠结着要送什么礼物,手边挨着她的猫咪就被当场抓获,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反抗无效进了笼子。
见骆应辞提着东西一声不吭,韩菲娜立马叫住他,“乔横那孩子还好吗?这个邀请函你拿去,由你来交给他吧。”
骆应辞若有所思接过,目光警告道:“他目前身体不方便,不会参加任何活动,你也别去打扰他。”
平时里乔横都是在公寓里陪着骆应辞,韩菲娜只知道他生病住院,在天台一别之后再没联系。
“我知道他是你母亲的学生,但感情上的事还是要认真对待,就算不合适,好聚好散就是。”
不过打几次照面乔横就这样笼络了人心,骆应辞眉眼阴沉,“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诶你要把圈圈带走,不是还说它没用嘛。”韩菲娜摸不清楚他的脾气,只能看着无辜的小猫在笼子里打转。
家里总是换着花样装饰,这次请了风水大师将院里的植株翻修,大厅前廊还多摆出不少珍品画作。
韩菲娜送他离开时多提了一嘴大门上挂着的从庙里求来的镜子。
本来她一直和骆应辞没有话说,但眼下她感受到了家庭温情,也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
骆应辞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的纸,虽然上面有鼻子有眼,但画风出奇幼稚。
他把这个交给佣人让裱起来,韩菲娜好奇地拿过评鉴,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大作,好家伙抽象得跟鬼画符似的。
看着这些美其名曰为了他好的变动,骆应辞不禁嘲弄道:“干脆就放大厅吧,正好拿来辟邪。”
闲情逸致的主人会给宠物穿戴漂亮,将其浑身上下的毛发打理得干净顺滑。
既然花了心思,豢养在笼子里不让它逃跑,不是天经地义吗?
而这不过是他的第一步,乔横只要乖乖待在他设立的圈子里,等过了这阵风头,他就可以带他出去,回到他们之前的公寓。
或者重新找个房子,像以前一样把里面填满,乔横在家不用穿鞋,换上他搭配的衣服,只围着他转悠冲他笑,他想怎么抱就怎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