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头也不回,朝着“彭牛”离去的方向掠去。
他早在刘昂等人无一人发现此子身影时,便察觉此子定是有轻功底子在身上,没想到却如此轻而易举躲过他那剑,看来玉京之中也非全然都是废物。
兆宜王正搂着美人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呢,王妙儿透过竹窗看到一枚红色烟火升腾而起,心中一咯噔,后背开始冒汗,她将手背在身后,从手环中掏出一根银针,说时迟那时快,猛地扎入兆宜王颈部。
王妙儿慌忙裹上外衣,从窗中一跃而下,边跑边心里骂,相信陈舟那个小兔崽子跟他保证计划天衣无缝,真是她最后悔的一晚。
院中燃起无数火把,有人大喊:“殿下遇刺,捉拿凶手!”
王妙儿跑到一处竹林,前有巡逻之人举着灯笼找人,后有追兵拿着火把追赶,她一时竟不知往哪里逃好,她的武功只是三脚猫功夫,如今飞檐走壁都做不到,她该如何是好!
再说另一边,汪青擅长隐蔽气息的功法,腿脚功法也不逊色,陈舟竟甩不脱此人,被人追了小半个时辰。
他多年不在中原,不知这汪青究竟是何等人物,想必也是在江湖排行榜上有名的,今夜属实是他轻敌,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反将一军。
如此逃跑也不是个事,陈舟面向一转,停在了一处飞檐之上,拱手说:“前辈好功夫,兆宜王绝非明主,前辈这般身手在兆宜王手下不觉得浪费了么?”
汪青一手持剑,一手背后,白色长发长须在风中飘扬,冷笑说:“小小鼠辈跑不动了,要来说服老夫了?老夫所侍非明主,难道你的主子就是明主么?”
陈舟笑说:“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是一介刚入江湖的无名之辈,并不想沾染朝堂之上那些腌臜事,只想快意江湖,晚辈身后只有师门,没有主子。”
汪青“哈”了一声,说:“竖子满口胡言,油嘴滑舌,若与朝堂无关,怎会易容成屠夫潜入王府,又怎会特意以美人计窃取消息?若真与朝堂无关,你又何必时时以黑布覆面,怕老夫察觉你的身份?”
陈舟想,这老头当真难缠,跑又跑不了,糊弄又糊弄不过去,只好在剑下见真章。
“如此……”陈舟按住腰间剑鞘,一柄长剑拔出,右手持剑,左手抚在剑鞘之上,说,“前辈如此对一个晚辈不依不饶,放在江湖上也是要被笑掉大牙的,既是前辈步步紧逼,晚辈也不得不拼尽全力逃过这一劫了。”
汪青起了个剑势,说:“还不如继续逃跑,以多活片刻,既然你执意寻死,小子看剑!”
那火光马上就要照在王妙儿身上,她躲在石头后面捂着脸,作掩耳盗铃之势,她看不见就是别人看不见!
她感到腰被一人提起,抱在怀中,预想之中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出现,院中吵闹之声也逐渐远去,她被人放下之后,狐疑地睁开双眼。
居然是稳稳地落在离王府不远的一处楼顶上,她脚下一滑,瓦片挪动,差点掉下去,身前的男人一把拉住了她,才避免这场无妄之灾。
王妙儿理了理自己衣裳,低着头道谢说:“小女子不知如何感谢这位大侠。”
那人头戴斗笠,面蒙黑布,只露出一双俊美的眉眼,瞳孔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王妙儿不敢细看,只胡乱地将眼神飘向别处,脸颊却红了几分,这般英雄救美,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那大侠却没察觉这点,冷声问她:“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大半夜在王府做什么?还惹得王府上上下下都在找你?”
王妙儿哽住了,吞吞吐吐编了个理由,说:“我……我偷了王府的珠宝,想要给我那赌博的爹,生病的娘,上学的弟弟,出轨的相公卖点钱,让他们好受些。”
那侠客听后顿了顿,王妙儿自知自己编的过火,也不求他真信,只求拖延时间,让陈舟快点解决事情把她带走。
没想到那侠客半天不说话,最后来了句:“当真?”
王妙儿:“……”
这是碰上脑袋有问题的了?
王妙儿连连点头,说:“正是如此,我一个弱女子若不是被生活逼迫,怎会做这种刀尖舔血的事情,大哥,大侠,多谢你带我离开王府,就是,你能不能把我抱下去,我……小女子恐高。”
侠客揽住人的腰,温柔地将人带到了地上,王妙儿感谢完就想走,那侠客却伸出剑鞘拦住了她,说:“等等,我让你走了吗?”
王妙儿察觉不妙,装作呆傻,“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