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伸手将乔皇后扶起来,说:“皇后娘娘,危机之时,在下唐突了,这就送您去安全地方!”
乔皇后原本苍白一片的脸逐渐恢复红润,她看了眼地上跟着自己几十年的贴身婢女。
她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两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乔宁宁很想哭,很想把她抱起来,放到干干净净的地方。
她明明最讨厌尘土,最讨厌不干净的东西,每天都要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她喜欢穿粉粉嫩嫩的颜色,乔宁宁便任由她穿,反正她是六宫之主,自己的大宫女不是想穿什么穿什么。
而如今她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乔宁宁的身影晃了下。
她看了她最后一眼,想送她安心地走,可她不是乔宁宁,她是皇后,是未来的太后。
所以乔皇后没有再看她,她说:“不必,浏王意图谋杀本宫,人证物证俱在!本宫为什么要走,本宫是皇后,是一宫之主,是未来天子的母亲,本宫今日就要眼睁睁看着,你们要在先皇的亡魂前上演什么兄弟阋墙、以下犯上的闹剧!”
佟王说:“好!这坐的了皇后之位的果然不是普通人,乔皇后如此胆识也算得上女中豪杰,可惜这谋夺皇位之名,乔皇后还是担不起的。”
宸王见母亲差点受伤,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亲手撕裂佟浏二王,刚才装出的温和模样如今尽数消散,他说:“朕有遗诏在手,就是天命所归,皇兄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朕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与皇兄好好谈论,却没想到皇兄如此不领情,那便出手见真章吧!”
佟王说:“正如我所求!本王才是正统,六皇弟,做亏心事可是会有报应的!”
佟王练兵已久,对自己兵力很是自信,一挥手之间,排列布阵,银枪闪亮,将宸王团团包围。
宸王看着自己的兵马被人圈在其中,大喊一声:“众人听令!杀出重围!”
二人军队缠斗许久,宸王兵力竟落入下风。
宸王的兵力本来就不如佟兆二王联手的兵力足,更何况还有浏王时不时指挥奇袭兵偷袭宸王势力,宸王苦不堪言,连连后退,消耗战打不了不久,宸王的军队就被消耗了很大一批人。
宸王自知若此时再不使出后手,怕是真要留在这里,他向天空中发射一枚信号弹。
佟王心生不妙,再一凝神,竟看到常安殿顶部趴着数名弓箭手。
他大喊一声:“有埋伏,快撤!”
一枚冷箭射出,直直朝着他来,佟王痛呼一声,坠马而亡。
兆宜王为了躲箭雨,从马上滚落下来躲在马肚子底下,害怕得直哆嗦,他听到宝剑出鞘声,宸王如同地狱恶鬼朝他走来。
他跪下来磕头,说:“陛下!陛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再也不敢了!”
宸王杀红了眼,此时手握生杀大权,戾气上头,只想着把眼前的人杀掉。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乔皇后朝他摇了摇头。
乔皇后被溅了满脸的血,如今神情却格外温柔。
宸王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也全是血污,两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常安殿前,黎明的曦光即将冲开漆黑的云,他说:“我们赢了。”
乔皇后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浏王在弓箭手出现的一瞬间就飞速骑马逃离现场,连兵都不要了,可惜宸王没给他逃走的机会,封锁玉京后很快找到了他。
据说士兵找到他时,他正准备跳井自杀。
玉京的火烧到了黎明之前,在将要天亮时熄灭了。
阖王府到颜府的距离不近,小圆起初拒绝颜韶要半夜回颜府的要求,但颜韶用那副难过到不行的表情看着她时,她终究拒绝不了。
“玉京火好大,我担心颜府也烧起来了,陈管事不知道跑。”
小方对这个言论表示嗤笑,被小圆打了一拳,老实了。
少爷今晚精神不太正常,也就随他去吧,小圆格外怜爱自家少爷,不像小方这个臭人一样。
两人针对今晚的事吵了一路,当然,唇语吵,他俩都怕吵到颜韶。
回到家中时,颜韶靠在马车窗旁睡着了,小方来抱他下马车,他蓦地醒转,声音软软的趴在小方肩膀上,问:“这是到家了?”
看府中一点被烧的痕迹都没有,才安心下来,说:“幸好……我还在担心如果夜里颜府烧起来,陈管事会不会睡太熟导致发现不了走水。”
小方说:“陈管事不是笨蛋。”
颜韶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