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宜王缩在一边连话都不敢说,佟王知道若一直被乔皇后占据主动,怕是要遭罪。
情急之下,他心生一计,说:“乔皇后说本王的玉玺是假的,那本王还要说乔皇后的圣旨是假的。陛下在书写这份圣旨之时,身边除了乔皇后,没有第二个人了么!梁全,本王问你,你可曾见过陛下拟定遗诏?”
梁全心想怎么又扯上他了啊,这前面是佟王,身后是乔皇后,他哪个人都不想得罪,若是说谎说亲眼看到陛下拟旨,佟王赢了宫变,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反而不如实话实说,梁全说:“回佟王殿下话,奴婢并未看到过陛下拟旨,但这种皇家密事,陛下不让奴婢知道也是应该的,或许真如皇后殿下所说,是她与陛下一同拟旨。但具体如何,奴婢当真不知道。”
这话说的圆滑,既给佟王留了余地,也给乔皇后留了余地。
乔皇后睨了眼梁全,轻哼一声,这老太监精明的很,是半点不想得罪人,已是给自己铺好路了。
两方僵持不下,浏王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有存在感,明明他也是来造反的,可是一没玉玺二没遗诏的,显得他像个过来凑热闹的。
不过这热闹可不好凑,一辈子只能凑一次。
不成功就连家都回不去了。
既然他这两位皇兄都没有先一步动手的意思,不如就由他来抢占先机,打他个出其不意!
他向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冲扬眼神示意,后者点点头,五指成爪,在佟王和宸王还在争论口舌时,他轻功飞上天,再右手成爪集聚内力,朝乔皇后抓去。
乔皇后身边跪的全是不会武功的太医,哪里有人能拦得住此人,他们也没想到浏王竟会行如此险招直接让下人来杀乔皇后!
宸王目眦尽裂,他立马翻身下马想要赶到母亲身旁,可佟王哪里给他这个机会,立马无数士兵团团包围宸王所在地。
佟王大喜,有浏王这个出头鸟替他杀人,这是他巴不得的好事,他定让乔皇后血溅常安殿前。
毁了遗诏,一切都好说!
看到那人风似的朝乔太后杀来,太医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在太医院担惊受怕一辈子,熬到五六十岁当祖父辈的年纪还要受这等惊吓。
宸王身旁飞出数位习武之人,可冲扬先发制人,抢占先机,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根本难以护驾。
乔皇后看着冲着她来的长相狰狞的男子,眼前走马灯开始闪烁。
乔皇后闺名为宁宁,起初,乔氏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小家族。
可她哥哥是个打仗的天才,屡获战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乔氏正式进入了政治舞台。
乔宁宁就是在一次庆功宴上遇到天子的。
天子那时候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完全可以用风流倜傥四个字来形容,即使天子的长相并不是很出众,但那周身的气度,那一颦一笑一摇扇,一字一句一抬笔,都让乔宁宁看得痴了。
哥哥总说乔宁宁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乔宁宁反问:“哥哥,难道你没有野心么,既然你有,那我凭什么不能有?”
哥哥拍她小脑袋瓜,笑着说:“哪里有女孩子家家眼睛里全是权力算计。”
乔宁宁不解:“为什么女孩子就不可以有野心啦?”
对,为什么女孩子就不可以有野心了。
既然哥哥是家族的天,她要做为哥哥撑腰的云。
乔皇后握紧了手中的白色手帕,神情哀伤。
她最初就很想要权力,想要做皇后,想要生下来最好的孩子,最厉害的孩子,让他做太子,再看着他一步一步娶妻生子,做那九五之尊。
但她和天子确实是相爱过的。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天子那日,她想,即使那人不是天子,她也会爱上的。
她看到了一抹粉色,那是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那面目狰狞的男子以手击穿了她的胸膛,血撒了乔宁宁一脸。
那抹粉色似是回头,说了句:“快跑。”
“娘!”她猛然从走马灯中醒转,她听到自己儿子在马上喊自己。
她却一步都走不动了,她好害怕。
宸王见母亲的贴身侍女为母亲挡了一爪,母亲跌落在地,情急之下竟与佟王军队乱战起来。
多亏有这侍女为乔皇后挡了一次攻击,那人一次未得逞马上要发动下一次攻击时,宸王的手下赶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宸王的手下也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
冲扬不敌,自断一臂逃离现场。
只剩下浏王在原地瑟瑟发抖。
完了,这下他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