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皱眉。不知道他想要我记得什么。
听了我的话,他的神色显然不愉。
我硬着头皮支吾到:“实不相瞒,我月余前曾跳过一次瀑布,许是那时受了风寒,将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了。”风寒是假,以此避开话题是真。
难道,知府大人和我原身有什么过节?可我穿过来之后,对此前的事情一概不知。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知府大人挥袖转身离去,语气不辨喜怒。
很快,我就被放了出来,但因为接二连三入狱的缘故,雇我做工的屠户家辞了我,我陈三七在古代又做回了无业游民。
本来吧,我也以为自己会这样子游手好闲下去,但是京城中的奢靡之风传到了我们这个地方,酒楼里现在时兴雇人送食物到府。这不就是现代的送外卖工作?
正好呢,我的米缸见底,这几天险些揭不开锅,我就去莲风酒楼试工。
酒楼里的伙计们都非常幽默风趣,也不会因为我素有恶名而对我另眼相待。我这人面冷心热,不熟悉我的人对我的误会颇深,但是一旦和我相处,就知道我是个心思大大咧咧的男子,平时对我的那些嫌隙也就烟消云散了。
平常酒楼里会把剩菜分给大家,我一个人又吃不了那么多,常常带回家里再分给邻居,可能也是所谓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邻居们不再和我过不去,甚至有的看我的日子过的有起色,想帮我介绍姑娘家。
“游千踪,今天下工这么早?”隔壁姓王的拄着拐杖站在家门口乐呵呵地对我说。
“嗯,王大哥吃过了吗?”我问道,一边将手里的小油纸包塞给王光棍。
王光棍一看是自己爱吃的酥饼,嘴快裂到耳朵根去了。
“千踪,你人正直又勤劳,不该这么大还没个暖炕头的,王哥俺有个远方侄女,这几天来宣州看我,他们家也嘱意我帮她相看个好人家......”
后面的事情就不言而喻,王光棍的侄女王隐卿和我一般大,两个人初见面,也算是有了荷尔蒙的相撞,顺理成章,我三媒六聘正大光明八抬大轿的把王隐卿迎娶进门,就在我同她眉来眼去喝合卺酒的时候,知府梁贽煜带着一批持刀带剑的官兵闯了进来。
那夜,我将过门的妻子那身红衣那样鲜艳。她眉眼带怒,嘴角带血,梁贽煜冷着脸站在她身后,而我,站在他们的对面,惊恐的看着这突发的状况。
后来,我才知道,王隐卿是男扮女装,且是官府在逃缉犯。
没错,王隐卿就是当时夜袭知府的人。
我因为两次都撞在枪口上,又被拖进牢里关上了。
大婚之夜,我穿着新郎喜服,被梁贽煜带人捉走。
简陋的牢房里连一被薄衾都未有。
“你和司徒律井是什么关系。”
此时,一个冷淡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我怒火中烧地看去,想要唾他一口唾沫,但是看到那张脸时,我迟疑了。
“还是说,你是断袖,就喜欢男子?”那人目光莫测的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吓的。
“怎么不回答。”梁贽煜转过头,不看我的眼道。
司徒律井是谁?我皱眉,呆傻的样子似乎惹得他不快。
我完全不在状况之内。
“司徒律井已经招供了,你确实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看中你,这才用了计谋和你成亲。”梁贽煜说这番话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被恶心到了。
我也觉得恶心,我竟然被一个男人骗婚了。
“那知府大人快把我放回家吧,我院子里还放着三只母鸡呢。我怕有人浑水摸鱼偷了去。”我面无表情道,我心疼我的三只鸡。
梁贽煜嫌恶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倒也薄情寡义,一个时辰以前还同塌而坐的司徒律井还没有你三只鸡来得重要,你放心吧,我派人严加看守你的宅子,这会儿一只蚊蝇都飞不出去。”
我觉得他的眼神莫名其妙。
司徒律井是男是女,被抓被放都不会影响我多挣一分钱少吃一口饭,我何必念念不忘,又何必情深意重。
他似乎更不高兴了。
明明,我也是受害者。
“哼!”知府大人冷哼一声,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挥袖离去了。
我还记得,知府大人一脚把身着喜服的司徒律井踹向地上的场景,司徒律井的嘴角流满鲜血,但是仍然固执地护着我在他怀里,那样子怕我被知府大人一同踢到一般。
我摇摇头,将司徒律井看我的眼神从我脑海里驱散。
我希望从今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男人用那样执迷不悟的眼神看我了。
我,并不值得。
我把牢房地面的稻草都堆在身上,权当是一层被子。
如此凉夜,我不眠至天明。
奇怪的是,我以为第二天早上我就会被放出牢房,但是直到中午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的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我怕有什么变故。
就算我百般抗拒,变故终于还是到来了!
但是,我万万想不到,这变故是他带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