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絮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正躺在柔软的被窝里。
这里好像不是客栈
有点眼熟……
“醒了,我让人给你弄些吃的,你想吃什么?”
时烟絮心下了然,这是帝王寝宫。
他并不饿,所以便拒绝了凌路尘的提议。
不过凌路尘像是没看到一样,“行先让人给你煮碗清粥,再过不久该用午膳了。”
这人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被他抱回来的,粥也是早就煮好温着的,他没想到时烟絮能睡到现在。
时烟絮刚醒过来,有些上不来气不想说话,所以也并没有反驳他什么。
紧接着他的目光便被他头上的绸带所吸引,自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开始,他就已经格外老成。
京中男子有爱美者常戴金玉冠,以簪固之。
但凌路尘好像格外不喜簪,有时见他头上带了也会邹起眉。
“景佑为何不喜簪?”
内室除了他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人,凌路尘用手试着粥的温度,觉得不烫了才喂给时烟絮。
时烟絮不伤不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喂自己,自己把碗接过来了。
“簪是利器,会伤人。”
“刀剑不也是利器吗?”
是,但是那时候谁又敢给他刀剑?
那已经是他登基第七年的时候了,江南十二州地方豪强、官员勾结一系列问题已经解决。
时烟絮在那之前常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往江南去,一走就是很久,也得亏当时的尚书左仆射能担起事。
江南一带极为富庶,但也很难解决,处理的时候甚至发生了叛乱。
他回京的时候,江南有了新的局势,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
那时候他有民心、有下属的支持又大权在握,不想他竟一封辞呈递了上来。
那时候凌路尘开始不明白他了,最一开始以为他喜欢权利他便封他为尚书令,以为他喜欢高位,甚至封太尉的圣旨都已经写好了。
凌路尘便想,这人的行径……
他是御史台口中的常客,看起来最规矩的人行的尽是不规矩之事。
让人去查,却得知他在江南给自己留了一块埋骨地。
凌路尘真的没多少在乎的人,那是最在乎的一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作。甚至特意到了解语楼去寻他,那时他在喝酒,问了却得知他就是不想活了。
凌路尘不满意这个答案,自己将人带回宫中关在寝宫里。
寝宫上下任何尖锐的东西都让人收了起来,桌角都包上了布。
那一日是他被关在寝宫的第四天,见到凌路尘过来便一直盯着他半点移不开眼。
凌路尘到床边想听他说什么,却被夺了簪子。
那簪子被他照着自己的心口去捅,幸好被凌路尘给拦住了。
自那以后凌路尘再不碰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