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侯爷,于你很重要。”沈天说道。
“他于大祝很重要。”虹衣羽睁开眼,“镇北侯此行,绝不会与朝廷为乱,便也不能有半个人与火药案牵连。”
镇北侯必然不能与朝廷有一丝嫌隙,而林相药作为侯府之子,一定要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哦?你便这般笃定?如是那镇北侯偏偏就是牵连至此呢?”沈天手边扯了一尾草叶,随手编着什么。
“沈兄是觉得驻守北境十几年的镇北侯蠢笨,还是觉得小侯爷是个蠢的?”虹衣羽道。
“我只是觉得,这火药案背后的主使,是个蠢的。”他吊儿郎当地答去,一时也看不出从前的公子模样。
然则虹衣羽却忽而起了身,不算满意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似乎要从他身上也寻点‘蠢’意出来。
沈天自是知她不悦,只提了手中蚂蚱送去了她眼前。
“虹大人莫气,这草虫算是沈某赔罪。”
虹衣羽轻挑眉梢,收了在手,随意把玩,那唇边笑意,正如十八,多有少女幼稚。
于是沈天自那最后一抹暮色看去她,笑意渐消。
十一年
这消失的十一载,或许在此时,才算彻底在他心底明朗意义。
“瞧什么?”姑娘问着。
沈天眼中带着温柔,“我同你买身新衣如何?”
“不年不节的,买衣裳作甚。”
沈天心中兀自做了决定,那必然是要买的,至于理由……
“我欠你的,欠了你一身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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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言,排除林小侯爷之嫌最为关键。”杜离州欣慰笑着。
“陛下愿意相信小侯爷无谋逆之心,与感召院而言,算是有了喘息之机。”虹衣羽将所报线索一一整理,“此番只待江丙带回消息,大人便可前往皇宫禀明陛下了。”
“便是解除了林小侯爷的嫌疑,最重要的就只余了陛下寿诞。”杜离州道。
“此前已知火药出现地点,近乎遍布安昭,如是城中骚乱,那定是刺杀陛下最为可能,如若背后主使是要将这火药运抵寿诞,那么只蛛丝马迹露出,也必定为感召院所获。”虹衣羽说罢,藏去眼中锋芒。
“如此自信?”杜离州笑问。
“如非是地玄房大人将那烟花失窃一事耽搁至此,感召院何至于此时被动。”虹衣羽眉梢深掩嫌恶。
“即如此,那林小侯爷呈禀陛下要你寿诞巡守之任,我便替你应了。”
虹衣羽闻言手间一顿,“……我?”
“正是。”杜离州少见她这般措手不及,一时笑去,“林小侯爷对你确实欣赏,此番陛下面前抬举于你,也是替你……”
“大人——”
二人说话间,有侍卫来报,“杜大人,虹大人,院外有人一定要来见。”
那侍卫面色犹豫地瞧着虹衣羽,她便眉头一皱。
“沈天?”
侍卫摇摇头,“非是,此人不识,只说找虹大人您,且……”
“如何?”
“且打伤了感召院的人。”
闻言,虹衣羽拧着眉肃杀而去……
感召院外,三五侍从狼狈间忌惮不近,虹衣羽飒步而来,指抵刀锋。
然她方见到那背影,便忽而止了步。
来人素布衣衫,头无半分繁饰,夏风习习,便卷起他鬓边一发,竟是苍白虬髯。
虹衣羽如此才淡了眉眼,良久,才低声唤了一声。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