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衡将宿幺的神情尽收眼底,十分乐在其中。
他同宿幺自小一起长大,别说是同吃同住同睡,就是一同沐浴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别说对方身上有几颗痣,哪里的痣,他都一清二楚,就连宿幺第一次梦.遗,还是他帮忙解决的。
那时他便发现,他这小竹马,浑身上下都敏感的不行,被人摸了揉了也要软上两分,跟个活宝贝一样。
其中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脚心,跟画本子里仙女的羽衣一样,摸了按了,就不会说话,只会一个劲儿的求饶。
萧景衡眼见着怀里的人真是要被欺负哭了,这才缓缓松开按住的地方,往上握住了脚踝。
得到片刻喘息,宿幺在一阵迷惘失神中渐渐缓了过来,一双满含春水的眼眸狠狠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又怕对方心存报复,只是一眼就将脸埋了下去,凑到萧景衡面衣上蹭弄掉眼眶里没来得及掉下去的湿濡。
“混蛋,赶紧擦。”,十分有傲骨的小侯爷,就算是被欺负了,也要骂上一句。
只是声音染上了一点哭意又因着埋头的缘故,声音又软又闷。
萧景衡听的心猿意马,强压一番,才认真给人擦起脚来。
他的手大,一只手就将人的脚踝全全握住,白细的小腿下有两处凹陷,旁边一点的脚踝骨,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水波滢滢,一点光影映上来,落在踝骨上,萧景衡的手隔着帕子跟了上去。
他从前从不带锦帕在身上,自从宿幺十七岁跟他在宿在国公府那次意外梦.遗后,他就总带着张锦帕在身上。
万一,说是万一,再遇上那种情况,总不能叫他再毁件衣袍吧......况且,锦帕小巧好携带,也好守着。
“萧景衡。”
一声轻唤,萧景衡的思绪被牵了回来。
“怎么了?”
宿幺眼睛的湿濡已经在衣襟上蹭了个干净,留下眼角一抹殷红,狭起来的时候如同山中吃人心肺的狐狸,叫人心里一悸。
“这里。”,已经擦干净的一只脚,微微往上蜷了半截,白玉一般的脚趾落在了下去,狠狠的捻动一瞬,又抬了起来。
“没出息。”
萧景衡闷哼一声,手里紧紧捏着刚擦过泥尘的锦帕,手臂青筋凸起,眼角抽动,良久呼出一口浊气。
眼底泛起腥红,所及全是宿幺那张妖冶得志的脸。
要命。
“快点,把我的鞋捡回来,我要回去吃东西,饿死了。”
惹出事来的小侯爷,面对被他祸害一番的萧景衡趾高气昂的吩咐道。
显然是个干坏事的老手。
“饿了?”,萧景衡额角憋出一层薄汗。
在小侯爷‘嗯’的一声回答后,两手一抬将人抱了起来。
“啊——”,宿幺再次腾空,心里骂了萧景衡千百句。
“鞋,鞋!”
“还穿什么鞋,走了。”,萧景衡抱着人直直离开了湖畔边,宿幺趴在他肩膀上,硬是看着自己的鞋离得越来越远。
“要是被人撞见,你就死定了!”
没了鞋的小侯爷,两只脚光溜溜的露在外面,为了藏拙,硬是只能依托萧景衡的衣袍,也不能伸进去,只能挨着边角的地方,若隐若现。
“走小道,不会有人。”
“去哪里啊?”
“回扶苏阁。”
此刻宾客接在□□用饭,家里的下人们也在□□候着,后花园粗揽一圈确实没瞧见人。
“你死定了!”,宿幺没法子,只能先依托着人回去,等他换了鞋,一定要好好收拾萧景衡。
后花园连着回扶苏阁的一条幽径,路边竹林成片,都是上品的湘竹,闻着一股幽香,最能静人心。
可惜,现在某人的心一点也静不下来。
宿幺落在衣摆边的脚,随着走路的颠簸一点一点晃荡,时不时会触碰到之前种下的因果。
他同萧景衡一起长大,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大哥哥还长,萧景衡什么死样他没见过。
宿幺坐在臂弯里,狡黠一笑,忽的蹭了上去,嘴唇落在那人的耳朵边狠狠吹了一口风。
“活该。”
萧景衡的动作一顿,随后步子迈得更大,换来宿幺更加无情的嘲笑。
竹林之后就是扶苏阁的偏门,正当两人在心里都松了口气时。
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赫然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