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陈太医点点头,“还好老爷来了京城,若是别的地方,怕是不好了。”
这话一出,吓得薛蝌一身冷汗,就连薛宝琴也面色苍白,直握着丫鬟的手才没失态。
“还请太医救命!”薛蟠最为实诚,当下就握着陈太医的手一脸哀求。
“薛少爷莫忧,”陈太医笑笑,颇有些自得,“陈某在伤寒一病上自认有几分心得,这病别人不好说,某确是能治的,只是拖得久了,需以重药医。”
要治这毛病,各种名贵药材少不了。但陈太医不觉得担忧,若是别家怕搞不来药材,这薛家皇商之家,太医院里多少药材都是他家出的,更妄谈家里多少好东西了。
果然,薛家几个主子半点不担忧,只让他拟了方子好派人去取了熬药,十数种名贵药材,不一会就齐全了。
待半个时辰过去,薛伯父已是吃上了药,扎上了针了。
薛蟠恭敬送陈太医离开,回来时薛伯父正好收拾好衣裳回到前堂,看着他笑,“家里药材何时收集得这么快了,可是又开了铺子?”
“这还是宝钗的主意,”都是亲人,自然没什么好瞒的,薛夫人点点头,一脸的笑,“她与林家那姑娘交好,见林家姑娘体弱,便说开个铺子,方便用药,买卖间也省得家里药材放久了遭虫。”
“你别说,这铺子按她的主意开起来以后,薄利多销,营收竟比那几家老的绸缎铺子还高。”
薛伯父也是看着宝钗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个侄女的心性本事,一时间忍不住叹惋,若是宝钗是个男儿身,他哪里还至于拖着病体为家里操劳。
薛家在她的带领下,只怕更上一层楼。
“还有这陈太医,也是宝钗求了公主请来的,”薛夫人夸侃而谈,“除了咱家这次,还给林家姑娘也看了,你别说,正当值的太医就是有两把刷子,外头多少大夫看不好的,他都行。”
“是吗,当真难得。”薛伯父面上泛起笑意,他病重容易体乏,闲聊一会薛夫人就带着薛宝琴去后院休息去了,薛蟠也扯着薛蝌一块商量家里的生意。
第二日,薛夫人一大早就备了礼,带着薛宝琴上贾家去了。
“你爹都跟我说了,”马车上,薛夫人拉着薛宝琴的手絮絮叨叨,“那梅翰林虽是清贵,但咱们家里也不带差,不说别的,你姐姐在宫里也是有品秩的。那梅翰林家里想拿乔,做梦!”
“哎……”薛宝琴默默叹了口气,她早年就与梅翰林家定下婚约,自薛家主走后,梅翰林家里就改了态度,一直拖着不肯接着走六礼。
偏偏也不明说退还信物,若是过几年他家不认了,梅翰林家是不缺儿媳妇,薛宝琴可就被耽误了。
“咱们去贾家去,请老太君帮你参谋参谋,”薛夫人冷笑,拍拍侄女儿手背,“咱们宝琴这么好的女孩子,还怕嫁不出去!”
到了贾家,薛宝琴先是被他家奢靡的做派吓了一跳,薛家乃巨富,但财不外露,也没这般显耀的道理。
她压下心底的诧异,行事周全地拜见了老太君和几位长辈。贾母对薛宝琴赞不绝口,一向有些刻薄的王夫人也是一脸笑意,亲热地拍拍她肩膀。
薛夫人趁热打铁,当即就把宝琴撵去和几个姑娘们玩,自个凑到贾母面前嘁嘁喳喳地讲起来。
林黛玉正好还没去书院,薛宝琴见了她顿时一惊,面前的姑娘仙姿佚貌、眉眼间自有一个风流才情,见了她先是一愣,后移步生莲地上来见礼。
一举一动,超凡脱俗。
“林姐姐好。”
薛宝琴行了礼,总算是明白自己那外热内冷的堂姐怎么会与这林姑娘情同姐妹,义结金兰了。
林黛玉见了她,一想到宝姐姐因着这个妹妹可能要离了贾家回家去,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她是个明白人,知道不能迁怒的,只含酸地撅了撅嘴,等着薛宝钗从宫里回来。
另一头,薛夫人和贾母几个却已经有了主意。二月正好是迎春花开的季节,便由贾母设迎春宴,请京城贵妇人们前来赏花。
到那时给梅翰林家也下个帖子,让宝琴帮着招待客人,也是让梅家知道,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薛家主是去了,他们贾家也是宝琴的靠山。
除了他家,还有一家要格外下帖相邀,正是迎春的未来夫家刘家。
刘大人事业蒸蒸日上,急需个儿媳妇帮着照顾孩子,操持家里。是以,随后定亲,两家的流程走得倒是比江薛两家还快些。
聘礼翻了年就已经送到了贾家,请期请到了今年的四月初九。
景康帝五十大寿开了恩科,这样一来婚期刚好在乡试后头,若是刘大公子一朝金榜题名,便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