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皇后宫中的女人也不算很多,大部分都是收拢功臣的人心才迎娶进来的,而且宠爱也比不上赵贵妃,但是仅凭宠爱,赵贵妃也坐不到贵妃这个位置。
赵贵妃很聪明,知道自己一开始无依无靠,早就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现在的中书令力挺祝景年为太子,想必也少不了赵贵妃的功劳,永徽帝对这些可以控制的小动作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也确实是朝堂之上的人心所向,就没有在意赵贵妃在立太子一事上的推波助澜。
祝景乾明白了,此刻祝景年对她说这些,也是为了给自己的母妃拉拢势力吧。
如果祝景乾也同意立赵贵妃为后,就极大减轻了永徽帝对白夫人的愧疚,还能让赵贵妃与中书令的结盟更加稳固。
呵呵,果然是有所图,就知道我们的兄妹之情寥寥无几......祝景乾暗想。
“母妃和中书令大人结为义兄妹,立后这一事就是中书令大人倡议的,不过为了巩固彼此的关系,母妃早已为我拟定好了太子妃,也就是中书令大人的嫡女。”
“哦,那很好啊,皇兄都三十多了,其他亲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儿女遍地跑了,你连个有名分的侍妾都没有,太罕见了。”祝景乾心不在焉回答。
“你也觉得我该娶妻?”他反问祝景乾。
祝景乾有些不解:“那不然呢?你娶了中书令的女儿,他就会更加支持你的母妃当皇后,你的太子之位就坚不可摧,父皇也会放更多的权给你,为什么不呢?”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根本不是上一世他认识的皇兄......难不成他也重生了?悔恨从前自己的昏庸残暴,于是决心当一个励精图治的君主?
可是不娶太子妃就能让他改头换面变成贤君了吗?这也太想当然了,甚至有些可笑。
祝景乾细细思索,想起上一世赵贵妃还是赵贵妃,什么都没有改变,更谈何立后一事呢。
她心里一惊,猛然意识到事实好像与自己所想的完全相反,连忙又问:“你不想娶亲吗?还是你不想让你的母妃当皇后?”
祝景年有些惊讶,却也迟疑着应答:“我......不想娶亲,你竟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为什么不娶亲?中书令大人需要你的太子势力,你们也需要中书令大人的支持,为什么要推掉?”祝景乾不明白,这样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祝景年竟然想推脱掉。
“我......”他突然罕见地嗫嚅起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娇羞。
祝景乾神色怪异地看着他,想象不到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皇兄有喜欢的人了,对不对?”祝景乾毫不客气问道。
祝景年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一向沉稳的太子殿下,此刻竟像被发现心事的少年郎,脸颊都有些微红起来。
祝景乾一看这反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得意地勾起嘴角,在心里把云京里有名的贵女都想了一遍:“哪家的好女能让皇兄看上?是赵员外家的吗?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很知书达理!还是户部侍郎家的?听说她擅长刺绣,苏绣湘绣蜀绣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不会是莫巡检家的吧,听说她娇美若芙蓉仙子,娴静似水中孤月,就是官小了点,那也可以娶回来做侧妃呀!”
祝景年连连摇头,摇得脖子都酸了,祝景乾才慢慢停下来。
“都不是,那到底是谁?”祝景乾有点不耐烦了。
“是......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子。”
“岂不是更好,无权无势对谁都没有威胁。”
“我不想让她做侍妾,也不想让她做侧妃,我要让她名正言顺做我的太子妃。”他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祝景乾的眼睛,掷地有声道,生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想了想又道:“虽然母妃对此非常生气。”
祝景乾果然愕然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道:“你没开玩笑吧,那可是太子妃,以后要当皇后的诶!”
“没开玩笑。”
“可是、可是......”祝景乾皱起眉头,这件事太过于荒谬,导致她不知道从何处评价起。
“别说你母妃了,父皇怎么可能会同意?而且你娶了她,打了中书令大人的脸,以后你不小心犯事,谁还会在朝堂上为你说情啊!你这太子之位不想要了吗?”
祝景年听到这个假设很不愉快,却也没追究她,只是反驳:“还有你啊!”
祝景乾又沉默了,皇兄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得超出她的意料。为什么向来冷静沉稳的皇兄,遇到感情方面的事情,竟然会如此不顾大局呢,或许其实皇兄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从前没有发现罢了。
看到她又沉默下来,祝景年叹了口气:“其实我心爱的人一直住在府中,就住在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那片藕荷池,而且她......是从小就跟着我的贴身丫鬟。”
祝景乾更惊讶了:“怪不得赵贵妃会生气,她和你一起长大,虽然是丫鬟身,但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样的人不杀了灭口都不错了,你还要让她当太子妃?”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祝景乾有些生气了,身居太子之位,不行太子之事,为了一个小丫鬟,暗地里搅得各种势力天翻地覆的,若是放到明面上,朝堂那帮文臣岂不是吵翻了天!
自己尚且可以为了稳定地睦州而忍辱下嫁赵渭,这祝景年又怎能因个人私情,把一国之后的大事当作儿戏?
祝景乾表面上认真倾听祝景年讲话,暗地里只觉得心凉。
祝景年坚定道:“没错,宁负天下不负卿,我这辈子非她不娶,正是因为怕她被母妃毒害,我才把她藏在府中!”
祝景乾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气得嘴角连连抽搐,又不敢直接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