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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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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柳月自信的点头,她举起一只手,“我这个除了你,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什么没有被发现?”

门外忽然传来道声音。

谢伊推开门看着柳月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微微疑惑的出声。

“咳!咳咳咳!”柳月猛地咳嗽几声,她把手背在身后,快速解释道:“是、是说的夏侯月的尸体啦谢姐姐。”

“不会被人发现问题的。”

谢伊对上她略显心虚的眼神轻眯了下眼,但从这话中又听不出什么问题,她点了下头:“小月的技术,也很难被发现。”

第一次见那满地下室假人的时候她还以为见了一屋子尸体,如果不是他们表情空洞没有生机,身上有些地方又破损的太规整,她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偃术。

“夏侯月怎么养了?”说完这个,谢伊朝床边的夏侯月走过去问道。

“伤口开始恢复了。”贺飞洲柔和的对她弯了弯唇,“早的话今天就能醒。”

“是吗?”谢伊觉得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她皱着眉往后离他远了几分,又低头看向夏侯月,“那就好。”

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她问江一借的人也不算白借。

对于夏侯月存了死志这件事,谢伊一开始就隐隐有些察觉。

从知道她跟聂蓝是一个人之后,谢伊脑中就会反复的回想起那日嘉凌山庄的对话。

夏侯月说是聂蓝选的她时刻意避开了她的眼光低头去咬米糕,那个时候,她的神情似乎有种抑制不住的悲伤,释然和压抑。

谢伊当时看出来了一点,但没有看懂,再加上夏侯月说她等了她很久,她便以为是自己太过冷落夏侯月导致了,便说出了陪她的话。

可在去岭南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她却莫名的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夏侯月是不是要死了?

因为这个想法,尽管她不清楚夏侯月的计划,却还是直觉般的向江一借了人以防万一。

同时,在她去阳廪坡之前,就让柳月开始秘密仿照夏侯月的身形给她做个人偶,并且让贺飞洲跟柳月配合做好了准备。

所以在她离开固阳峡道之后,峡道内的事情才算是真正开始发生。

她不会破坏夏侯月的原本计划,只是在这之上,增加一点变数。

毕竟……她承诺过,在这之后,会好好的陪她。

如果人没了,承诺又怎么实现呢?

床上的夏侯月手指突然轻动了一下,她摸索着床边,似乎是想要抓到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

夏侯月的脸上无意识的皱了下眉,她缓慢抬起手腕,忽地一下,掌心传来阵冰冰凉凉的触感。

抓到了。

她的眉头又舒展开。

谢伊看着床上的人措不及防的突然抓住了她手指,神情懵了一瞬,她转头看向贺飞洲,“她怎么了?”

贺飞洲盯着夏侯月抓到谢伊手指的手磨了磨牙,脸上却柔顺温和的笑道,“可能是在做梦吧。”

做梦都不老实!

谢伊:?

他怎么今天这么奇怪了?

谢伊眸中升起一丝怪异,她扭头看柳月,柳月憋着笑摇头。

……

夏侯月轻轻握着手中的指节,握着的指节主人手指很纤细,冰冰凉凉的,有点像幼时牵着的母亲的手。

尽管那个时候母亲总是一脸不耐烦,但对小小的夏侯月来说,是两人难得的温情时刻。

夏侯月在八岁前都是有母亲的。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批为不详的灾星,也不知道自己出身皇室,更不知道所有她不幸的源头都来自于一直以来被她当作母亲的人。

她只是在南安寺后山静静的呆着。

小孩子没有过朋友,就不会觉得无聊。

在她五岁之前,南安寺内的任何东西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跑,偶尔摔倒了会遇见寺内的师兄将她扶起来。

不过他们也说不了什么话,身后的嬷嬷始终跟在她身边,而其他人都怕这个嬷嬷。

但夏侯月习惯了,她的五岁前都生活始终都如此,在不知道什么叫正常之前体会不到这种日子并不正常。

直到到了五岁生日那次,母亲难得有时间来寺里看她,甚至还破天荒的给她带了一袋糕点。

糕点闻起来很香,可她并没有吃到。

她刚从泥巴地里滚出来,身上的叶子虫子和泥土混杂了一身,她急匆匆的跑去见母亲,却被母亲一脸嫌弃的让她滚开。

“果然是低贱的东西生的孩子,跟她生母一样让人恶心作呕、没教养!”

夏侯月听不懂母亲话中的意思,想亲昵的往前凑,她叫着母亲,对方却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我今天就不该来。”

夏侯月支起胳膊仰着头,她还是不知道对面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的胸口好痛,好痛。

母亲,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糕点没有吃到,夏侯月反而在床上躺了好久,也是从那次起,她的生活开始有了一点变化。

身边除了嬷嬷外,又多了许多其他教习老师,教习老师们有的严厉,有的温柔。

她很笨,学东西也很慢,可在得知只要通过每个教习老师的考试后就能见到母亲,她便铆足了劲去学。

她想要见她,想要见母亲。

那似乎是一种天然的孩子对母亲的依恋。

通过考试后,母亲便果真如约来看她,她对教习老师赞不绝口:“这才像是我齐家养出来的人。”

“聪明点,好好学。”

“我让人教你,是为了以后你能给阿祁派上用场。”

“蠢货我可不要。”

夏侯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会的,我会给好好学,给阿祁派上用场。”

一道掌风在耳边响起,夏侯月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多了个红彤彤的掌印,她被打的侧过脸,只听见面前的母亲说:“阿祁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身旁的教习老师看不过去,小声提醒她:“哥哥,他是你哥哥。”

“祁……祁哥哥。”她立马纠正话中的错误。

她重复一遍方才的话,把其中的阿祁替换成祁哥哥。

母亲脸上终于满意一些,她拉着她的手,露出一点笑意:“这才对。”

夏侯月看见她笑,脸上似乎也不痛了,她扯开肿胀嘴角,同样跟着她一起笑。

认识聂蓝是在这之后不久。

聂蓝那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她的母亲就将她带来寺庙里斋戒长住了半年。

聂蓝说是因为她母亲在生病时来求了签,这是她许下的承诺,聂蓝的病好了,她就要来信守诺言侍奉佛祖半年。

夏侯月听到这儿的时候有些微妙的妒忌,她那时已经从教习上学了不少知识,对母亲这个词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她的母亲同其他人有点不太一样,尤其在跟聂蓝做了对比以后。

但夏侯月不敢忤逆母亲,她害怕她,但又对母亲还有着期许。

聂蓝是个很好的玩伴,也在夏侯月无聊且单一的日子里出现的唯一的玩伴,她会趁着夏侯月身旁的嬷嬷不再时拉着夏侯月一起玩耍,用泥巴做小人偶,编竹蜻蜓。

也会偷偷趁她母亲不注意,偷食荤腥并带给夏侯月。

聂蓝吃的满手是油,夏侯月却慢条斯理不让自己身上沾染半点,礼仪教养她学的很好,也明白了曾经母亲说过话的意思。

她奇怪的问聂蓝:“不是说要在寺庙里斋戒半年吗?你这样不是在违背诺言吗?”

聂蓝吃肉吃的一脸满足,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啦没关系啦,佛祖是不会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要是真的计较,”她满是油腥的双手合十,“那就来惩罚我吧,不要惩罚我娘,跟我娘没关系的。”

她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是得聂蓝说的有道理,佛祖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可是佛祖无情,众生平等,无论是谁,都要为曾经说过的话负责。

你看,聂蓝,你的惩罚真的应验了。

当时,早知道告诉你不要吃了。

聂蓝在寺庙里最多只能待半年,半年后她跟随母亲离开,夏侯月又继续变成独自一个人。

没有朋友之前,体会不到孤独,有过朋友之后,再过回同样的日子,就会感到一种异常的难忍。

于是,她忽然有了想要出寺庙的念头。

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人,她想去找聂蓝,看看她的家是不是真有她说的那样好,看看她会不会已经把自己忘了。

母亲不允许,她知道,但母亲不会经常来寺庙,她也知道。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教习老师,这个教习老师很温柔,从未打骂过她,耐心的教她东西,同样的,她也足够心软。

心软到夏侯月只要摆出小孩的样子装一装,她就会答应她的请求。

于是她第一次出了寺庙,见到了外面的世界,见到了聂蓝。

聂蓝当时正在家里和朋友一起抓蝴蝶,摔倒在地上后抬头看见了在墙头的她。

“阿月,你怎么来啦?”

她很开心,夏侯月却并不开心。

聂蓝无论需不需要她这个玩伴她都可以很开心,但夏侯月不一样,她只有她这一个朋友,这不公平。

所以在看到她兴奋地抓蝴蝶时,她本想叫她话并没有说出口,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最后,看见她终于发现自己。

“嗯。”夏侯月没说她是怎么出来的,她很平淡的回,“路过了,就来看看。”

聂蓝还想同她说话,夏侯月却直接从墙角跳了下去,墙角很高,她爬上来时就摔伤了一次,如今这样下来,更是直接摔折了脚腕。

她疼的额头冒汗,听到里面的人叫她,她也没有回应。

那次回去之后,教习老师就被处理了。

夏侯月愣愣的跪坐在地上,教习老师苍白的面孔在她眼前倒下,母亲说,是她的错。

她生了妄念,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会害了人。

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之前还不明白,上次提醒她喊祁哥哥的那个老师为什么也无缘无故不见了。

也是因为她犯了错。

夏侯月在让教习老师带她出去之前没有想过后果吗?不,她想过,可是没有想过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死,很苍白,又很空洞。

那之后,夏侯月就做起了噩梦,加上身上有伤,她一连休息了好久,也是在这期间,她突然变了性子开始疯狂摔东西,自残,不吃不喝也不听管教。

于是,嬷嬷向母亲提了个建议:“或许是因为之前刺激到了,既然硬的不行,不如试试软的,给她找个同龄人一起。”

然后,晶晶就到了。

她很拘谨,跟聂蓝的活泼不一样,据说是从善堂里找来的孤儿,夏侯月不关心,总之她也有了新玩伴。

后来,晶晶也死了。就在她八岁时,一个自称是她生母的女人找到了她,将她偷偷带出了寺庙,晶晶就是在那个时候为了保护她死的。

真傻,明明夏侯月对她算不上好,充其量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她却因为心疼夏侯月主动挡在了她身前。

再后来时间就过的很快了,她被生母带出后生了一场大病,所有前尘往事的记忆都消失,然后就被生母在外偷偷养在了宫里,在宫里的两年,她又一次见到了偶然入宫聂蓝,除了聂蓝之外,还有个自称是她亲哥哥的人。

亲哥哥对她虽然冷淡,但比起寺庙里的齐太后,已经算得上是温情,而她的亲生娘亲,更是对她无微不至,关怀至极。

但这样温情的日子也就持续了两年,两年后,她被齐太后发现,娘亲此时也因为她被齐太后威胁,为了保护她,娘亲自杀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夏侯纠就开始跟她彻底疏远。

是,又是她犯了错,所以娘亲才会死,哥哥才会讨厌她。

齐太后发现她之后发现她已经失忆了,所以她装作大发慈悲的样子将她变成她宫里的一名婢女,给她洗脑要对祁哥哥好。

祁哥哥是个好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无意得知她身份后对她就更好了,甚至因为她多次忤逆齐太后的命令。

而她就一直装成乖巧的样子跟在齐太后身边,其实她的记忆很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一直在好好的藏着。

也是这个时候,她知道原来一开始她并不是什么带来祸患的灾星,是被批为会辅佐未来皇帝登位的谋星,因为这个,齐太后要养她,并且让她帮夏侯祁。

那时的聂家刚被皇帝提拔,聂蓝的姑姑嫁给皇帝成为妃子,所以聂蓝也经常会用这个理由来进宫看她。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祁哥哥自杀,她明面上被赶出宫,实际暗中在替皇帝办事。

聂蓝跟她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

再之后,一切都支离破碎。

夏侯纠虽然是她的亲哥哥,可她实际上并未对他有太多感情,帮他,也只是因为她似乎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

而且,聂家本就是夏侯纠一党的人派,再加上她跟聂蓝交好,给亲哥哥办事就显得顺理成章。

要说聂家当时就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吗?不,不但有,而且还很大,齐家做的局算不上精明,皇帝要想破局轻而易举。

可他没有,聂家军是在他登基之前就计划谋筹的一件事,他怕被发现后会有人拿此对他的登基做文章,于是他顺水推舟为了不让聂家军暴露出来,聂家就这样没了。

死在皇权算计之下。

很可笑吧。

所以她也同样恨夏侯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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