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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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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五年前,温无疾的线人说阿伏至罗杀了长子,那他如今为何又会出现在京都?

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赫连袭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问∶“我凭何信你?”

“凭我想帮你破案。”闵碧诗说,“这个案子,只有我能帮你破。”

赫连袭看他半晌,突然冷笑起来∶“只要你能?闵碧诗,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察院殿院哪个不是国子监层层筛选出的天下英才,他们都破不了的案,你就能破了?”

“半个多月过去了,你们有头绪吗?”闵碧诗反问。

赫连袭没说话,起码有一点他没料错——闵碧诗和香积寺案有关,无论直接或间接。

赫连袭哼笑一声,“本来没有,你一来就有了,你说怪不怪?”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但闵碧诗明白他的意思。

“继续说。”赫连袭抬抬下颌。

闵碧诗垂下眼眸,喉头上下一滚,赫连袭道∶“不要想着耍花招,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去查。”

闵碧诗嘴唇动了动,指着桌上的杯,问∶“能不能再给我倒一杯?”

赫连袭看着他喝下那杯水,他脸色舒缓一些,渐渐有了人色,淡声道∶“先说护骨纥罢,他是伽渊近身侍卫,二人几乎形影不离,起码从我见到他们二人起就是这样。”

“护骨纥父亲是梁人,陈姓商贾,母亲是铁勒人,据护骨纥自己说,他父母是在边塞互市是结识的,之后他母亲就有了身孕,只是当初他母亲不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早在各处都有安有红颜情妇。”

“后来他的母亲生下,向那陈贾提出,愿意和他一起去梁国生活,却遭到拒绝,他母亲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他回到铁勒。护骨纥原来叫陈纥。”

“他长大以后知晓父亲抛弃母亲的事,便再也不愿随父姓,改为随母族冠护骨氏。”

闵碧诗说这些话时神色晦暗不清,“陈纥……护骨纥此人,大约是因他父亲的缘故,极仇视梁人,他若真藏身京中,无异于置明火于硝石之上。”

护骨纥虽然身手极佳,为人凶恶,但赫连袭并不感兴趣,毕竟他只是为人做事,事情如何做,全要听背后的人。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

“伽渊。”闵碧诗说,“这个人没什么感情,或者说,他没有正常人的感情。听说他是因弑亲遭到铁勒的驱逐——此事不知真假。照此推断,伽渊被驱逐时,护骨纥应当随他一起,他们二人最早该是在五年前就混入京都。”

这显然是最坏的猜测。

五年前,敌国首领之子带着随从混入大梁京都,竟然无人察觉。

他们来京都做什么?是否真的遭到阿伏至罗的驱逐,还是只是铁勒做出的假象?抑或周瑜打黄盖,故意安插伽渊入京做探子的。

但若真是苦肉计,阿伏至罗方面为何将此事捂得严实,至今不愿透露。

若他们真在五年前就入了京,如今京中有多少他们的人,朝中上下被他们渗透到何种地步?

赫连袭感觉身上的血一点一点凉下去。

理智告诉他,温无疾说得对,他不该再插手此案,这案子水深得没边,但……

赫连袭感到一丝炙热的气息吐在他的下颌上,闵碧诗说∶“昨夜我和护骨纥交过手,基本可以断定,他们二人与这案子有关,顺着康家村的线索查上一方面,另一方面,得找到伽渊等人的藏身处——起码得知道他们是以何种身份藏身京中的。”

闵碧诗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病弱异常,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此刻却还在强撑一口气和他讨论案情。

赫连袭看着他的样子,思绪乱了一瞬,但……什么来着?

理智……理智告诉他要如何来着?

他的脑子全乱了。

赫连袭拿起桌上茶壶,对着壶嘴仰头便饮,“咣当”一声,他把茶壶扥在桌上,走到闵碧诗面前,问∶“光说他俩了,说说你。”

“我?”

“对。”赫连袭说,“你说你被伽渊抓了,何时被抓的,怎么被抓的,被抓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还有——”

还有你昨夜与护骨纥交手时,以护骨纥的身手明明可以杀了你,他为何没杀反而一直拖延时间?

这话赫连袭没问。

他适可而止地止住话头,示意闵碧诗先答前几个。

闵碧诗突然沉默下来,眼睛定定地盯着面前的地,什么都没说。

终于,在赫连袭等得不耐烦时,闵碧诗才轻声道∶“五年前,铁勒人抓了我的母亲,他们杀了她,抓走了我。”

赫连袭陡然沉默下来,随后问∶“铁勒人为何抓你母亲?”

“他们怀疑她是大梁派来的探子。”闵碧诗咳嗽几声,擦了擦嘴角,黄糖在口里全化了,齿缝里的苦涩味却未散去。

“本来连我一起也要杀掉的,但铁勒认为我那时年纪尚小,翻不起风浪,就留我下来做杂活,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伽渊。”

赫连袭问∶“你那时几岁?”

“九岁。”闵碧诗云淡风轻道,“我在铁勒地界待了六年,十五岁时终于找到机会逃出来。”

九岁,赫连袭未曾想他在如此年幼时就被俘虏至敌国,这样一个年弱的孩子,在那里不知过得何种日子。

“你母亲不是洛邑舞姬。”赫连袭说,“她怎会被当成大梁探子?”

“我也不知。”闵碧诗摇摇头,“也许是她的身份……”

他顿了顿,“她的身份比较敏感,交往的人也都……”闵碧诗最后还是摇摇头,“这点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我方才讲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赫连袭看着他,还是问出那个问题∶“昨夜护骨纥对我痛下杀手,对你却处处留情,为何?”

“处处留情?”闵碧诗眼里一片茫然,“我倒没觉得他留情……也许他是想活捉我回去向伽渊领赏。”

“活捉你?”

闵碧诗点点头。

“为什么要捉你,因为你五年前跑了?”

“一是这个。”闵碧诗说,“还有一个,伽渊以为我杀了他的朋友,他大约是想抓到我后亲手杀了我为朋友报仇。”

闵碧诗叹口气,“其实那人不是我杀的,是伽渊自己害死了他,这么多年,伽渊不肯承认,也不愿面对。不过这事和香积寺一案牵涉不大,此回能遇见护骨纥,碰巧的成分大些。”

“碰巧?”赫连袭将两腿搭在榻沿,一晃一晃道∶“我觉得可不像碰巧,说不定就是伽渊故意拿那两个丁零文诱我放出你……”

他话没说完,苏叶急匆匆地在外面敲门。

“爷,殿院来人了,说已调出鄠邑县衙当年的少女遇害案卷宗,还有那女子的尸骨埋放地点也能确认,等着您去查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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