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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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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林斯迈。”

“林斯迈……”赫连袭皱了皱眉,“这名真拗口。”

林斯迈∶“…………”

这事看似好查,不就是走访问问那两日哪家舞坊外派姑娘们去南郊山上接过活儿嘛。

但若一细想,有舞姬的地方不止是舞坊,酒肆、勾栏、瓦舍、教坊司、各大饭庄、茶馆,只要是供人吃喝玩乐的地方,就有舞姬,整个京都上百万人,且流动人口极大,舞姬的流动性更大,这要查的范围可就大了。

赫连袭交代完就拉着闵碧诗走了。

李云祁僵硬地作了一揖,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方才为什么要和赫连袭打招呼。一看见这草包,他就该掉头走人的。

林斯迈在一旁道∶“……主簿,走罢。”

*

这应该是闵碧诗自从出了刑部以后,第一个可以安生睡觉的夜晚。

今夜他们决定都静一静,梳理一下案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闵碧诗终于可以得空擦洗一下,这两日跟着赫连袭下村寨,进妓院,被人追杀被人砍,滚了一身脏,身上的伤口又新添不少,眼下终于能好好清洗一下。

然而闵碧诗得了空,赫连袭也得了空。

在闵碧诗退净衣裳,擦洗身子的时候,推门声突然响起。

他警醒地抬起头,白巾“扑通”落进水里,“谁?”

“你二爷。”赫连袭懒懒答道,一步跨进屋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二公子怎么不敲门?”闵碧诗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蒸腾水汽的湿。

“这是我的王府,我想进就进,敲什么门。”赫连袭说着往屏风后走,问∶“你干什么呢?”

“二公子。”闵碧诗说,“我在沐浴。”

“沐浴怎么了?你就这么金贵,看都不能看?”赫连袭从屏风后探出头,只见闵碧诗正幽冷地看着他。

他的发散了,披在后背,发端沾了水黏在颈子上,那脖颈白皙,白……好白,赫连袭喉头滚动,目光下移,他的下半身隐在浴桶后,不知是不是穿了裤子,发丝上的水顺着胸膛一路流到小腹,那小腹平坦,覆着薄薄一层肌肉。

“二公子,看够了吗?”闵碧诗幽幽道,这狭小的空间里竟然有了些许回声,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赫连袭干咳几声,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像怕了他似的,一抬眼,撞见闵碧诗渐渐变冷的眼神,赫连袭往后退了一步,大好风光都隐在了屏风后。

他生气了吗?赫连袭想,怎么这么小气,这有什么生气的,以为在军营里打滚时,还几百个男人一起泡汤池子呢,谁没见过谁啊,再说,那玩意儿长得都一样,有什么好奇的。

不过,闵碧诗的应该长得格外漂亮,和他人一样,赫连袭暗想。

他扯了个椅子,拉到屏风前坐下,淡定地开口∶“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闵碧诗说,“非要现在问,二公子等我沐浴完再问,可好?”

“不好。”赫连袭说,“现在就得问。”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闵碧诗弯腰在浴桶里酘洗白巾,拧干了水后,里面声音传来,“问。”

似乎多余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这种态度让赫连袭非常不高兴。

他靠在椅背上,翘起腿,说∶“今晨我和你说过,让你好好想想怎么和我交代,现在,想好了吗?”

“二公子……”温热的白巾一接触皮肤,闵碧诗疼的“嘶”了一声,他顿了顿,接着道∶“让我交代什么?”

“你还装傻?”赫连袭“咚”地一声踩在地板上,“我问你,东涧村那个女人,是谁?”

闵碧诗刚要张口,就听赫连袭恶狠狠道∶“你要敢说你不认识,我现在就派南北衙禁军出去拿她,京都就这么大点地,今夜就是掘地三尺,老子也要把她揪出来!”

右相的银令牌还在赫连袭手里,南北衙禁军是主城区的巡逻军,若他说今夜府中失窃,用银令牌调兵禁军,没人敢说什么。

这种混账事赫连袭也的确做得出来。

“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查案。”闵碧诗沉默半晌,说∶“她是我的人,请二公子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你的人?”赫连袭眉心一皱,“你的什么人?你的女人?”

闵碧诗“啪”一下把白巾打在桶沿,一字一顿道∶“我的属下。”

“你的属下是个女人?”赫连袭眉头皱得更深。

“不行吗?”闵碧诗说,“英雄不问出身,她不比男人差。”

呦呵,还袒护上了,赫连袭胸中突然腾起一阵无名火。

他磨了磨犬齿,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二公子听不懂话吗?”闵碧诗慢慢擦过斑驳淤青的身体,痛感不断拉扯他的神经,“说了是我的下属。”

“哪种下属?”赫连袭紧追不舍,“端茶的,倒水的,伺候起居的,还是暖床的?”

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屏风后传来一声冷笑,“在二公子眼里,她就只能做这些事?”

“姑娘么。”赫连袭勾着嘴角痞笑,“打打杀杀的不好,美人呢,动刀动枪的也不好,安安生生地待在后宅,让男人庇护,不好吗?”

屏风后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哗啦啦声。

屏风半透明的玉面材质上画着松山、小宅、河船,是李思训[1]的《江帆楼阁图》,江上烟波万顷,舟来舟往,岸边山花烂漫,山水景色,跃然纸上,时人称之为“李将军山水”。

青松暮水精致玄妙,与后面的闵碧诗相得益彰,赫连袭用眼神勾勒着那具若隐若现的美好身体,心里默默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2]”

“我是这么想的。”闵碧诗说,“但她不愿,她不是可以待在后宅的人。”

一句话掐灭赫连袭的想入非非。

“说得挺亲,还说没有关系。”他的脚不自然地晃动一下,放下腿,端坐在椅上,沉声道∶“她从哪来的?”

闵碧诗沉默。

赫连袭说∶“让我放她一马,我总得知道她是打哪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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