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去找她。”说着文羲看到他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于是问道:“宣公子,你的脸……”
宣明玉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半边脸道:“如果二位不嫌弃,可否去寒舍一坐?”
两人点头答应。
宣明玉的家只是一间狭小的茅屋。房间内铺着稻草,简单地摆放着一张书桌和一些书籍,墙上挂着几幅简陋的字画。窗户只是用木头做成的简易窗框,冬天只能靠厚厚的毯子来挡住寒风。
尽管环境简陋,但整个屋子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味和清新的竹木香气,给人一种清静而朴素的感觉。
文羲有些不敢相信,龙山城的大才子竟然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比起周子胥的游刃有余,文羲更愿意接近宣明玉一些。
宣明玉看出了文羲在这小房间中的窘迫心情,解释道:“我带着七七回龙山城时其实生活还不错。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兄弟四散,我又未能谋得一官半职,日子便只能这么过了。”
“那七七是被她母亲派来的人抓回去的么?”文羲追问道。
宣明玉用手抹了两下已经红了的鼻头:“也怪不得七七,她一个幽都城大夫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跟我过这样的日子。清贫久了她也有怨言,正巧遇到她母亲派人来寻她,七七便留了张纸条不告而别了。”
“那你脸上的伤是?”
“这,”宣明玉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心里难过,喝醉了酒自己摔的。”
听到这里,文羲心里不免为宣明玉感到痛心,宣明玉道:“你可想追回七七?”
可宣明玉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让她回家吧……”
文羲心中不忍,感叹道:“难道世间就没有不顾一切的感情?”
这话宣明玉听了只能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而焜烨却把这话听进去了,他心知自己如此黏着文羲,但从未向文羲正面吐露过心声,不知道文羲会不会怪自己。
文羲最后想了个办法,决定为宣明玉去父亲那里某个书记之职,好让他摆脱眼下的窘境,说不定以后还能将七七找回来。于是道:“宣明玉,一官半职我没把握,在城中为你谋个体面的差事还是不难的,不知你可愿意?”
宣明玉跪地磕头道:“愿意,我愿意,谢谢神女再生之恩。”
文羲皱眉道:“我不是什么神女,我叫文羲,是城中文武侯的女儿。”
宣明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忍不住磕头感谢。
两人离开宣明玉的住处后便不自觉闲逛到了城外,文羲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城外的雁门水比从前浅了不少,河底的石头都露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文羲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雁门水边赏花,样子看起来极其暧昧。她仔细一看竟然是周子胥和文惠。文羲惊讶道:“是我小看了这周子胥啊,才一天时间就搭上了我惠妹妹……不行,文惠性格单纯,我得去敲打敲打她。”
刚想冲上去的文羲被焜烨一把拉住:“文羲,你不能这样对你妹妹,无缘无故地到别人面前指手画脚不仅不能让人信服,只会让文惠讨厌你。”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退一万步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代替不了文惠,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需要。况且你也不能确定周子胥就不是真心的。”
文羲气呼呼地扭头道:“话不投机。不逛了,回去。”
回到府中,文羲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一早便急匆匆去了城主府,想着当面问问文惠。
文惠一听文羲提起周子胥便脸红起来,但嘴上却道:“周公子和我没什么的,只是一起聊了几句。”
文羲直言道:“都一块儿聊到城外了,一路上就只有几句?”
文惠奇怪道:“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去城外做什么?”
“真没什么,昨日与你一道去城外赴焜烨公子的游园会不是你让周公子送我回府么。结果路上我丢了一只耳环,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所以一早我便差人去向周公子打听在不在昨日的马车上。他在马车上没找到,便陪我一路寻到了城外。”
这时文喻也帮周子胥说起话来:“小姐,我作证,昨日周公子的确没有任何主动勾搭惠郡主的意思。”
听两人这么说,文羲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太过主观了。可文羲又想到了游园会时周子胥对自己献的殷勤,还是决定再提醒一下文惠,道:“惠妹妹,那日游园会周子胥先是对着我编了‘繁花不比芍药好’的说辞,知道你是郡主后又对你无微不至,你多少还是留个心眼吧。”
这次丫头文喻都没给文羲留面子,直接道:“那日周公子说仰慕的文小姐说不定是惠郡主呢,小姐也可能是你会错了意。”
虽然文羲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是忍住了,丢下一句:“话我就说这么多,我先走了。文喻,我想去散散心,一会儿你自己回府吧。”
出了城主府,文羲不自觉又去了焜烨的宅子,想与焜烨说说心中的困惑。可她到宅中时却空无一人。
文羲叹了口气:“又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