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缓和气氛,结果有亲戚搭腔说文同舟的公司近况,聊着聊着有想让文同舟帮家里人安排工作的意思。
方郁林听着心烦,他凑到文同舟耳边说他要去洗手。
文同舟打了声招呼,不管长辈们如何反应,他牵着方郁林离开。
到人少的地方,文同舟摸摸耳朵,他耳朵敏感,凑太近说话会痒。
方郁林看见他的动作,“我给忘了……”
其实没忘,方郁林就喜欢看文同舟揉耳朵的样子,像小狗一样傻傻的。所以文同舟提醒他再多次他也没法记住。
文同舟盯了他两秒,回道:“没事。”
那双眼睛在光照下同样黑漆漆的,好像可以洞察一切。
方郁林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不过文同舟没戳穿他,算是默许。
嘿嘿,下次他还对着文同舟耳朵吹气。
二爷的宅子不小,每条走廊上都有引路的下人站着,他们随时准备告知不明方向的客人正确路线。
方郁林被文同舟牵着,左拐右拐半天终于到达卫生间。
他真佩服文同舟能记得路。
卫生间装修夸张,等待的区域装了沙发和电视。
方郁林洗手时环顾周围,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忙低头专心洗手,生怕自己异样神情落入其他人眼里。
进来的是文同舟,他说:“郁林,我有视频会议要开,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他替方郁林安排,方郁林却不喜欢。
方郁林:“我等你。”
“时间上可能……”
方郁林不等他说完,推着他出了卫生间,“去吧去吧,我自己逛,你完事再给我打电话。”
他边推边笑着把手上的水全擦在文同舟西装外套上。
好在文同舟外套是黑色,不细看看不出来。
独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怪不自在的,方郁林不想去长辈堆里,他没目的地瞎走。
脚下是柔软繁复的地毯,头顶是漂亮有层次的穹顶设计,棕红色的实木家具紧贴着墙,在你看不到的另一侧也许放着古朴的椅子,也许站着面带笑容的下人。
方郁林被站在死角的下人吓了一跳,对方只是笑着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打消观光的想法,准备找个地方等文同舟。
方郁林问:“室内有没有能看见后花园的地方?”
下人笑着回答:“有的,您直走到头向右转,那里全是落地窗,能看见后院漂亮的松树。”
方郁林犹豫,他想让对方带他去,免得路上又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吓到。
下人仿佛看出他的疑虑,笑道:“您不用害怕迷路,这一路都有人,您随时可以询问。”
就是这样才吓人。
方郁林一路走到落地窗,不知道路过多少幅人像画,也不知道跟多少下人擦肩而过。
他想起英国的城堡,许多贵族喜欢在走廊、门房旁放雕塑。
这座宅子里,引路的下人充当的就是雕塑的作用。
方郁林走到落地窗也不安心,他提着心吊着胆环视一圈,生怕黑影里冒出张白色的脸跟他讲话。
落地窗边的灯光昏暗,光线大都照在屋外的花草以便屋内的人看。
文景站在一排肖像画中,他静静地看着方郁林,欣赏着那张太阳一样明媚的脸。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方郁林那么好看。
文景走过去伸手碰方郁林肩膀,对方一下子绷紧身体,拳头唰一下挥过来。
要不是挡的快,他的脸就要遭殃……
啪——
可惜他忘了方郁林有两只手。
清脆有力的掌声是方郁林收力的结果,他本来想一拳打过去,怕把人牙打掉才换成巴掌。
方郁林甩开文景抓着他的手,退开两步站到窗前,“你突然靠过来干嘛,吓到我了知不知道?”
文景捂着发烫的那半张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方郁林,不仅打他还把锅甩他身上,抱着手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
“你以前不这样。”
文景跟方郁林在一起时会悄悄吓他玩,那时方郁林任他抓着手,挣也挣不开。
方郁林:“以前你还出轨、还不缠着我。”
文景皱眉:“我出轨这件事是永远过不去了是吗?”
方郁林发现他是真的这样想,冷笑道:“不是,大哥,你算一下我们当时在一起多久,你又出轨多久,用用脑子吧。”
文景反驳:“我只有那一次!
“方郁林,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你碰都不愿意让我碰,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你一天就知道待在实验室,周末都不愿意跟我见面,谁受得了?文同舟受得了吗?”
又来了。
神他妈的正常男人。
方郁林不敢看文景,怕自己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笑出来。
他沉默地看着窗外。
文家种了许多绿松,哪怕冬天看着也四处充满生机,雨后更是能闻到清爽的气味。
方郁林不想让文同舟知道堂弟跟自己的丈夫有过一段恋情,就算瞒不住也不能让前男友缠上他。
“你说得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所以我在你这吸取了经验。”方郁林耸肩,“我辞职了,我要把文同舟放在第一位。每天给他做饭洗衣服,送他出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