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进入不等式的难题专项训练了，物理也基本扫干净初中内容的尾巴开启了高中课程。金佳不再每节课都埋头做题。（也或许是因为恋爱进入火热期了，金佳想在肖菲面前开屏。）他也喜欢抢答，喜欢抢在孟超前面算出正确答案，再狠狠地鄙夷孟超一波。有时候孟超会被某一道两道题难住，金佳就会毫不客气地打断孟超，指出他犯的错误，迅速给出正确的解题思路。文华很羡慕。她有时候想把金佳的脑子剖开来看看是什么构造，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解这么难的题。

同时文华也发现，原来在这个班里“金佳”式的人物不止一个，只是刚建班的时候大家不熟，什么物理天才呀化学天才呀，都静静地躲在口罩后面，审视着他们自己擅长的领域。几次周测，他们对班上同学的水平有了评估，这才大胆地撕开表面那层静默，开始展示自己的锋芒。

文华很无助。有的时候坐在位子上发呆，就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班上的同学都很刻苦，中午放学十分钟，就用同学嘴里包着饭冲回教室。文华有的时候晚饭只去超市买一个甜甜圈，然后就匆匆赶回教室写压根写不完的作业。文华想不明白金佳从哪里挤出来的时间继续飞速超前赶作业进度，每天应付正常的作业量就已经让文华疲于奔命。更可怕的是，文华发现自己听不懂物理课了，或者说明明听懂了老师讲的内容，翻开作业却发现无从下笔。文华试着回原班找原来的物理老师帮忙，可是原班的物理老师也只能嘿嘿干笑两声告诉文华答案是什么，却很难让文华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文华要光秃秃一个答案做什么呢？参考答案老师本身就发到每个人手里了呀！眼见着物理作业上的红色越来越多，文华很痛苦。

文华有想过向金佳请教，但又舍不得自己的颜面——文华好面子，尤其在“好厉害”的金佳面前好面子。章然时不时想找文华问题，文华总是很尴尬，好在金佳总是及时救急。

文华害怕在路上碰到物理老师，远远看见他，文华总会飞快逃走。“为什么物理课不发言了呀？”“有没有哪里没听懂呀？”文华害怕撞上这样的问题。

文华有时候问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学不会物理呢？文华不知道答案，文华无法抢答这个问题。

天空挤满了拥挤的鱼群，这个班里也是。文华看完了从苏可那里借来了那本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