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灯光略微调暗，主持人陈静站在舞台中央，身姿挺拔，微笑着对全场观众说道："各位观众，各位评委，感谢两队选手精彩的立论发言。接下来，我们将进入更加激烈的自由辩论环节，每队共有15分钟时间，由我来控制发言顺序，请双方选手把握机会，展现辩才。"
陈静转向两队，"自由辩论开始，先请反方提问。"
清华队队长周辰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正方："正方一直强调乐清的产业基础为发展低空经济提供了良好条件。但据我所知，乐清的优势在于电气元件制造，与航空装备的材料、结构、控制系统等核心技术仍有较大差距。请问，乐清如何跨越这一技术鸿沟？"
浙大队的王明迅速站起："感谢提问。我们并非主张乐清一步到位发展全产业链。产业升级是渐进过程，乐清可先从电气控制系统、电池管理系统等优势环节切入，同时引进合作伙伴补足短板。例如，亿航智能已在温州设立合资公司，这正是产业协作的典型案例。渐进布局比贸然跨越更符合乐清实际。"
周辰不甘示弱："但仅凭电气配套环节，能形成足够规模支撑一个经济增长极吗？"
林晓站起接道："增长极不仅看单一产业体量，更看产业关联效应。低空经济不是孤立的产业，而是连接制造业、服务业、信息技术的创新生态。通过低空经济的应用场景建设，能为传统制造业开辟新市场，为服务业创造新模式，形成'1+1>2'的乘数效应。"
反方李琳迅速站起："理论上说得通，但现实中难以落地。以无人机配送为例，尽管有美团、顺丰等巨头推动，但业务规模仍然很小，2023年全国无人机物流配送量不足快递总量的0.01%。这种微小的应用场景如何带动产业链升级？"
赵雪自信地回应："规模小是发展初期的必然现象。互联网经济初期也是如此，但不影响其后来成为经济增长极。低空经济同样需要一个培育期。从乐清视角看，关键是发挥地方特色，如雁荡山低空旅游、海岛空中物流等差异化场景，走出一条符合本地实际的发展路径。"
杨光迅速加入讨论："正方似乎一直回避空域问题。低空经济的核心瓶颈是空域资源。乐清作为县级市，能否获得足够的空域管理自主权？没有这一前提，其他规划都是空中楼阁。"
陈思站起身来："空域确实是关键约束，但也在逐步改善。我们注意到温州已成立浙南低空飞行服务中心，这为区域内空域协调提供了平台。乐清可依托此平台，并参考海南、四川等地经验，探索'飞行计划一站式审批'模式，降低制度性成本。关键是主动作为，而非坐等改革。"
郑晴针锋相对："即使空域问题解决，乐清投入有限资源发展低空经济，是否属于最优选择？如果同等资源投向数字经济、新材料等领域，可能产生更大效益。这是关于资源配置效率的战略问题。"
王明快速回应："资源配置不是简单的二选一。发展低空经济并非要排斥其他产业，而是寻求协同。例如，低空经济的数据采集、处理需求恰可促进数字经济发展；新材料技术也能在航空装备中找到应用场景。这是一种'相互成就'的关系。"
周辰提出挑战："但低空经济在温州已有布局，乐清若重复投入，是否会造成区域内的资源浪费和恶性竞争？"
林晓从容应对："区域发展需要协同也需要分工。温州市的规划明确提出打造'低空装备制造配套集群城市'，这需要包括乐清在内的县市共同参与。乐清可在此框架下找准定位，如专注低空电气系统、充换电设施等细分领域，实现差异化发展。"
杨光转换话题："具体到产业培育，正方是否过于乐观？低空经济技术迭代快、不确定性高，地方政府如何避免'赛道扎堆'和'烧钱竞赛'的风险？"
赵雪沉稳回应："这正是我们强调'分步走'策略的原因。乐清不应盲目追赶，而应审慎推进：第一阶段以公共服务应用为主，政府主导示范；第二阶段引入市场机制，培育商业模式；第三阶段才是规模化发展。这种渐进策略可有效降低风险。"
李琳质疑道："即使采取渐进策略，乐清缺乏专业人才和科研机构支撑，如何确保产业发展质量？"
陈思微笑回应："人才生态是系统工程。乐清可通过三条路径构建：一是依托温州大学等高校培养本地人才；二是借助温州AOPA培训中心培养专业飞手；三是通过产业吸引外部人才流入。人才会追随产业机会，关键是先搭建舞台。"
随着辩论深入，问题越来越专业，也越来越尖锐。两队选手你来我往，思维敏捷，论据充分，展现出超乎寻常的专业素养和辩论才华。
郑晴提出一个更具挑战性的问题："回到辩题本身，经济增长极需要足够的产业规模。请问正方，到2030年乐清低空经济能达到什么规模？占GDP比重能达到多少？如果不足1%，如何称得上增长极？"
林晓沉着应对："根据我们团队的测算，到2030年乐清低空经济产业规模有望达到50-100亿元，直接贡献GDP比重1%-2%，但带动相关产业升级的间接效应可达到3%-5%。增长极不仅看体量，更看增速和带动作用。低空经济年均增长可达30%以上，远高于传统产业，且能带动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这正是增长极的核心价值。"
周辰追问："这一预测基于什么模型？是否考虑了市场波动、政策变化等不确定因素？"
王明接过话题："我们的模型综合考虑了三个维度：一是参考杭州、深圳等先行城市的发展轨迹，二是结合乐清产业基础和资源条件，三是纳入市场和政策变量进行情景分析。即使在最保守情景下，低空经济对乐清的带动作用仍然显著。关键是树立战略思维，聚焦长期价值而非短期回报。"
主持人陈静适时介入："时间已过半，请反方继续提问。"
清华队的杨光抛出新问题："正方反复强调低空经济的应用场景，但这些场景的盈利模式如何保证？特别是在政府补贴退出后，能否实现商业可持续？"
赵雪迅速回应："商业模式确实是关键。不同场景有不同路径：旅游观光可通过高端体验收费实现盈利；工业巡检通过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为企业创造价值；物流配送则依靠规模效应和场景溢价。关键是培育初期市场，达到规模拐点后，商业模式自然会演化完善。这与所有新兴业态的发展规律一致。"
李琳跟进质疑："但这些商业模式都面临成本高企的问题。据测算，无人机配送单件成本是传统配送的3-5倍，如何克服这一根本性障碍？"
陈思从容应对："成本问题需放在技术演进的时间轴上看。电动汽车初期也面临成本劣势，但随着技术进步和规模经济，已逐步实现平价。低空装备同样如此，据麦肯锡预测，到2025年eVTOL成本将下降40%，2030年进一步下降30%。乐清需要的是前瞻布局，把握成本下降的窗口期。"
时间流逝，辩论越发激烈。两队选手始终保持理性和专业，即使在观点尖锐对立时，也能以事实和逻辑说话，展现出高水平辩论的真谛。
主持人陈静看了看时间："自由辩论时间还剩最后三分钟，请双方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