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书页亮起光芒,一条毛绒长尾扫过,半透明的风狼从书页中跳出,仰天长啸后化作一把长剑。
青光淡影缠绕剑身,嗡鸣作响。
“呀,看来飓风很喜欢它的新主人呢!”烬录收好仅剩下离信焉姓名的书页,“山矾家主不要担心,这只是正常的契约仪式而已,我不会用离大人的名字做什么的。”
他走了,长发缠绕这银链划出一道弧线,在转角时折射光线。
离信焉目光一下定在山矾泅身上:“山矾家主这是怎么了?”
两缕白发,虽被主人小心地藏在发间,却依旧被发现了。
“没什么,你伤好了就回去吧。以后他说的话都不要信。”山矾泅转身,如来时一样瞬间消失了。
离信焉握上剑柄拔出,听闻耳边狼嚎声阵阵,一股森然寒气沿着手臂直奔心口!
无奈地压制住剑气,归剑入鞘。
看来这把剑并不像烬录所说的喜欢他这个新主人。
玄赋门中,离信焉背着剑向白利述职,一直随手记录的案卷册也递到了白利手中。
“辛苦你了孩子,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伤怎么样?好些了吗?”白利看完报告,立即检查一番离信焉的身体,“还是昨日山矾溪来我才知道你的消息,可是宫中突然有急事,师父不能去看你。好在知道你性命无忧,师父心里也安稳一些。”
“师父,徒儿无事,您不必担心。”
“我作为师父,却帮不了你太多,实在有愧于心。”白利拉着他到一旁坐下,看到他背上背着的剑,“这是?”
“嗷,师父,这是飓风剑。您之前给我剑碎了,这把是那位烬录大妖给我的。”因为今早才拿了剑,离信焉还没在案卷册中记录。
办案过程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白利都要求他详细写进案卷册中。
“原来如此,那烬录是个好妖,不仅叫你功法还赠你剑可得好好感谢人家!既然他不愿来玄赋门住,那你可以带着他到处逛逛,不常出界碑的妖对人间都是不甚了解的。”白利笑着道。
“不过……”白利看着被青光环绕的离信焉,“这把剑似乎不太适合你,但既以签订契约,就要好好地适应。”
“是,师父!”
白利起身端起桌案上放置的锦盒,递到离信焉面前:“这是陛下赏赐的,照妖镜。”
照妖镜——相传是人族第一位捉妖师的眼睛炼制而成,拥有识别和追踪妖物的能力。
即使是天生擅长幻化和隐匿的狐妖惑愧,在它面前也是无所遁形。
“陛下,想要捉拿惑愧?”
白利轻轻摇头:“不是想要,是下了死令,十日内,杀死她!”
“十日,杀死她……”离信焉喃喃念着,“我们追查她百年,也只能偶尔发现她的行踪,真的能做到十日内找到并杀死她吗?”
虽然他和惑愧打了一架,似乎还伤到了她,但那也是在山矾泅的帮助下,免于幻境的影响才做到的。
真要正面对上,恐怕难以讨着好处。
那可是惑愧啊,凶名在外,挖了满城人心脏的极恶之妖!
白利踱步叹气:“你刚醒来不知道,宫中和京都都乱了套了!丞相贺启毅被挖了心,与惑愧的挖心手法一模一样!陛下发了大怒,若是杀不了惑愧,人心大乱呐!”
白利愁苦地皱着眉:“相传,界碑会排出使者捉拿犯事的恶妖回界碑中去,但惑愧一直逍遥法外,无人来管,咱们也许只能靠自己啊!这方照妖镜不仅可以帮你辨认惑愧的真身,还能帮你破除幻境,记住镜子里的一定是真实的!”
白利认真地叮嘱着,希望徒弟能记住自己所说的所有话,却见对面那人拿着笔奋笔疾书:“唉,师父说的话不用记录!记在心里就好了!”
“好的,师父。”
白利思索许久,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解开禁制打开,里面放着一枚玉佩:“幻境为境,是一个异构的空间,是在破除不了的时候,捏碎玉佩可以离开幻境。”
离信焉从白利那拿了照妖镜和玉佩出来,有些发愁,躲藏百年的妖,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可是,若不在规定时限杀死惑愧,陛下又会降罪于师父!
……
昏暗密室中,身着黑色长衫的人举着煤油灯快速打开一道道石门,穿过一间间石室,终于到了有人的地方。
那里坐着一位白发雪肤的丽人,尖利的黑长指甲在石墙上刮出一道道痕迹。
“惑愧!我不是让你老实待在这里,心脏我会给你送来吗?就算身上的伤痛再忍受不住,你也不该去对丞相下手啊!”黑袍的男人带着面具,身影隐在煤油灯的光照之后。
“这会让我们暴露!天下间那么多人心你不吃,偏要挑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