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军田,收的粮食都归军队,当军粮用;另一半就分给军眷们,他们自己开的荒地就归自个儿家。
不过朝廷也想得周到,怕有人贪心,就规定一户最多只能开五十亩地,这样就没人能靠雇人开荒赚大钱了。
这么一来,就算朝廷不送粮草,西北的军士和老百姓也不用再担心饿肚子、受冻了,日子过得越来越安稳,越来越富足。
然西北之地,局势叵测,黑水河对面的敌国虎视眈眈,垂涎着这边屯田的丰硕成果。
为防敌军前来抢粮,各个屯田区皆在外围十里处筑起坚固长墙。
这长墙厚达两尺,高有两丈,墙头布满尖锐石块,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恰似一排冷峻的卫士。
墙内每隔三里便设有一座瞭望台,台上士兵三班轮值,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敌军的动向。
瞭望台上悬着一面铜锣,那铜锣色泽暗沉,透着岁月的沧桑。
驻军营地近在咫尺,只要敌军稍有风吹草动,士兵便会用力敲响铜锣,那急促的锣声便会划破长空,驻军听到锣声,即刻奔赴而来,严阵以待。
得益于刘秀儿研制的雪花盐,军队如今装备精良,气势如虹。
军备既有自行研制的,亦有向朝廷购置的,可谓一应俱全。
箭枝堆积如山,一捆接着一捆,取用不尽。
床弩、投石机等攻城利器也纷纷被制造出来,这些器械在战场上威力巨大,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往昔嚣张跋扈的北蛮,被打得节节败退,已有一年多不敢轻易兴兵犯境,只能在远处暗暗窥视,却再无进犯的胆量。
此时,一位年轻的士兵满脸兴奋地跑到刘秀儿面前,急切地说道:“小九先生,您怎地不去瞧瞧那京城来的美人?听闻其貌若天仙,堪比嫦娥下凡,若不看上一眼,恐怕要遗憾终身呐!”
刘秀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调侃道:“我自己便是美人,何苦去看旁人,莫要让人家见了我,羞得花容失色,玉颜憔悴才好。”
说罢,还故意挺了挺胸膛,甩了甩额前的一缕头发,那模样引得周围几个士兵忍不住偷笑。
刘秀儿依旧身着男装,却难掩其风姿卓越。
她眉如勾月,弯弯翘起,恰似夜空中最动人的弧线;眼若繁星,明亮璀璨,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在与人交谈时,这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专注地注视着对方,让人感受到她十足的诚意。
唇瓣不点而朱,色泽鲜艳欲滴,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贝齿洁白如玉。
两颊丰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在略圆的脸蛋映衬下,更显肌肤透白,水嫩水嫩的,让人瞧着便心生喜爱,恨不得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一戳,看看是否能戳出水来。
她举手投足间,既有男子的洒脱利落,又隐隐透着女子的温婉细腻,常引得旁人忍不住侧目。
遥想刘秀儿初来军营之时,身形瘦弱,小小的一只,模样颇为可怜,走路时脚步都显得有些虚浮。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她不仅没长肉,个头也不见长高。
军眷区的婶婶大娘们见了,皆是心疼不已,纷纷将她当作自家孩子悉心照料。
张大娘总是把刚出锅的热馒头往她手里塞,还念叨着:“小九啊,多吃点,好长身体。”
李婶儿则会拉着她,给她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新褂子,嘴里嘟囔着:“这孩子,可不能冻着。”
刘秀儿也总是乖巧地笑着,脆生生地喊着 “谢谢大娘”“谢谢婶儿”,满心感激地接受着这些善意。
那两年间,楼锦朔不知是太过清闲,还是对别处皆无兴趣,竟每次都跟着粮车一同前来。
他运来的粮食颗粒饱满,毫无瑕疵,皆是上乘之品。
每次到来,他总会四处转转,看到刘秀儿在忙碌,有时会走上前去,看似不经意地问一句:“小九,今日又忙啥呢?”
刘秀儿便会认真地跟他讲述自己在做的事,或是采药的收获,或是对屯田的新想法。
楼锦朔听着,偶尔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亲眼见证了边城从物资匮乏逐渐走向兴盛繁荣的过程。
直至第三年,他才不再频繁前来。
只因他看到屯田养兵之策成效显著,深知西北已然不再缺粮,无需再时刻紧盯,生怕边关将士与刘秀儿受苦。
不过,第二年楼锦朔前来时,瞧见刘秀儿依旧身形矮小,丝毫不见长个,不禁眉头紧皱,满脸关切地问道:“你莫不是病了?我带你回京,找太医瞧瞧,你若一直这般矮不隆冬的,可如何是好?”
刘秀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彼时,她正跟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潜心学医,已然学有所成,医术已达七八成火候。
她每日天不亮便起床,跟着老大夫去采药,仔细辨认每一种草药的特性,回来后又认真研磨药材,调配药方。
在老大夫的大力支持下,她大胆提出战地医院的概念,旨在抢救受伤的军士。
为了这个想法,她四处奔走,跟军中将领们耐心解释其重要性,描绘着建成后对战事的巨大帮助,最终打动了众人。